春光明媚,百花盛开,南昌颜家独女秋容携婢若云,步出园门赏春。她睹景伤情,自叹慈母早丧,严父经商在外,自己年已十八,终身尚无可托。
有一少年也来赏春。这少年眉清目秀,风度潇洒,一表人才。他就是吴江府尹盖纲的独子盖良才,这次来南昌游玩,寓居表兄家中。
他路过颜家花园后门,与秋容主婢相遇。良才为秋容姿色所动,主动上前问话。两人一见倾心。
自此,良才与秋容经常在后花园相会。一天,秋容赠良才一方红罗手帕,两人私订终身。
不觉春去夏来,秋容已怀孕三月。这天,她在阁楼上望着后花园出神:这几天为何不见盖郎人影?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秋容这边望断秋水,良才那边却是事过境迁。原来,他与秋容欢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昨天,他接到父亲来信,正准备不告而别,回吴江正式完婚去。
若云奉小姐之命,来邀良才相会,见此情景,不禁大吃一惊:“公子要往何方?”良才支吾以对。
若云见势不妙,急急回家,禀告小姐。秋容闻讯,大吃一惊。
她与若云匆匆赶到书房,盘问良才:“郎君要到何方?”良才乖巧地答:“我正想来面辞娘子。只因昨日老家人带来父亲手书,说父亲卧病在床,要我即刻回吴江,故来不及事先告知。”
秋容说:“公爹有病,理应回归,只是妾已有孕在身,望郎君速禀明父亲,及早迎娶才是。”良才答道:“娘子放心,盖门只我一脉,家父无不言听计从。
若云插话:“公子莫要人一走,茶就凉,害我小姐苦等!”良才说:“你看我是忘恩负义的人么?如若负心,天诛地灭!”秋容急掩其口。
秋容难舍郎君,哭将起来。良才安慰她说:“临别匆匆,无物相赠,就以定情信物,题字志念。”若云取来笔砚,良才在手帕上题诗:“一棹吴江怅独归,楼前别语两依依。赠卿诗句红罗上,衾穴相期矢不违。”
秋容偕若云送别良才,直到孤帆在碧天消逝,才依依而归。
秋容回到阁楼坐定,老家人来见,递上其父家书一封。书告秋容,已将她许配给王员外的公子,定于秋后完婚。秋容看罢信,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打发老家人走后,焦急地对若云说:“快。去追盖郎回来!若云苦着脸道:“小姐,人都走了半天,哪能追得上呢!”
几天来,秋容愁得茶饭不思,花容瘦损。若云献计:“何不使一心腹人去吴江送信,催公子早设良谋!”秋容叹了一口气说:“事至而今,也只有此法了。”
秋容伏案写信,信上说:“方送郎归,忽得家信。严父将妾许配王家,定于秋后成婚。妾身已许郎,矢志不移。惟事迫眉睫,望速筹良策····
再说盖良才回到吴江老家,刚进门姑母就告诉他新娘是文淑贞小姐,她端庄秀丽、淑德贤良,是百里挑一的佳人。说得良才心花怒放。
这天正是迎娶大礼的日子。良才看着布置得花团簇锦的新房,兴高采烈,早把颜秋容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外面,盖府大厅,鼓乐喧天,宾客盈门。大家向盖纲同声祝贺:“大人升迁,令郎成婚,真是双喜临门!”
盖纲叫良才向列位宾客敬茶,并谦逊地说,他任期紧迫,明天即须起程,望列位多多教益良才。
正在这时,盖府老管家盖诚急急忙忙走进大厅,交给良才一封信,悄悄说:“送信人说是南昌来的,在门口等着回音。”
良才看信后,不耐烦地把手一挥:“你说我不在。”盖诚感到为难:“今日是公子大喜日子,怎能说不在?”良才气势汹汹地:“你就说得他相信嘛!”
盖诚刚要走开,良才想了一想,改口说:“你取银二两交送信人,说等公子上京考中回来,再回此信。”
这件事叫良才感到十分不快,但拜堂的盈盈喜气又把这不快冲得一干二净。
进入洞房,良才揭开新娘的红头巾,见新娘貌美异常,十分欢喜,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斗转星移,文淑贞过门已三月。这天在绣楼上她想起公爹临行时曾嘱咐要良才勤攻书史,可是近月来,良才天天不见人影,不禁纳闷起来。
她问婢女玉儿:“可知姑爷去哪里?”玉儿说:“诚伯说,很早就出去了。”
淑贞哪里知道盖良才每天早出晚归,都是寻花问柳,吟风弄月去了。此刻又喝得醉醺醺,从外归来。
盖诚正在打扫书房,见良才跌跌撞撞回来,忙拉他进书房坐下,好言相劝:“公子,你天天外出,这书房都结了蛛网······”
良才厌烦地说:“何必罗嗦,给我烹茶来!”他一挥手,把桌上一本书拨落下地,里面夹着秋容的信札飘了出来,无人察觉。
文淑贞引玉儿来到书房。浪才起来迎道:“天气寒冷,贤妻为何不在香阁?”淑贞道:“官人多日未回闺房,特来探望。
良才假托日来在此勤攻诗书,竟忘回房。淑贞道:“但愿我郎寸阴是惜,不可玩物丧志,须珍重锦绣前程。”良才自夸道:“娘子放心,我取功名如拾草芥!”
盖诚进门禀告说:“禀公子,有主仆二人登门拜访,现在门外。”“是什么人?”“观他二人,形容憔悴,说是远道来的,有事求见公子。”
良才认定必是穷途潦倒之人,前来求助,不愿见。淑贞劝良才道:“济急扶危,仁者之道,官人理应去看看。”无奈,他只好出去相见。
淑贞正欲离开书房,猛然踩到地上一张纸,捡起来一看,是一封信。
淑贞看了信,痛苦万分,眼一昏,失神地坐在椅上:“天啊!他竟做出这等事来!”
玉儿见夫人人伏案侧,一惊,说:“夫人,怎么?你脸色不好!”淑贞说:“玉儿快扶我回房!”
良才来到偏厅,只见两个客人有点面熟,定睛细看,竟是秋容主仆!吓得他转身欲走。秋容说:“难道盖公子忘却南昌故人了?!”
良才要盖诚下去把门关上:“非有我命,不要让别人进来!”
秋容、若云脱去斗篷,露出女装,良才焦躁地说:“哎呀!你等怎可贸然至此,成何体统?”
秋容诉说,筹思无策,求救无人,而婚期又迫近,只好出此下策。
良才苦着脸说:“你我姻缘虽订,但六礼未行,如何是好?”秋容大感意外:“难道郎君还未禀过公爹?”良才道:“不告而婚,严父面前实难开口啊!”
秋容认真起来:“你不是说过盖门唯你一子,令尊莫不言听计从么?”若云在一旁帮腔道:“公子,我家小姐已怀胎八月,须速速迎娶才是。
良才苦思片刻说:“为求两全计,你速另寻良偶,同样鼓乐相迎,百年偕老。”秋容又羞又怒:“良才,你这是什么话?”
这时,盖诚匆匆来报:“公子!少夫人回房后突然晕倒,有请公子即去看看!”
秋容如梦初醒:“噢!原来盖公子已另行婚娶了。”良才见纸包不住火,便和盘托出,秋容闻言,晕倒在地。
若云急俯身呼唤:“小姐醒来!”良才怕事情败露,命家人盖虎把二人“请”到后园柴房。
秋容醒来,大骂良才无情无义。她悲愤地拿出红罗帕欲撕毁:“物在情亡,留它何用!”
若云阻止道:“小姐,留着它,自有用处。苍天在上,定有伸冤之人!”
良才冷笑一声:“你们想伸冤?今日叫你来得去不得!盖虎,送客!”
盖虎气势汹汹地推搡二人进后园,秋容主仆边走边骂,盖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秋容主仆突然来临,使良才慌了手脚。他烦躁地想:若被秋容告发,朋辈不齿,严父不依,败我名声,毁我前程。罢,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他把盖诚唤到跟前,低声吩咐道:“准备干柴硫硝······自有重赏!”盖诚点点头。
其实,盖诚是假意应承,他明里说准备东西,暗里却把这事情向少夫人文淑贞禀告。淑贞说:“呀,想不到冤家如此心狠手辣!这等事,不宜迟。
淑贞叫盖诚带她到后园柴房。在柴房门口,淑贞犹豫起来:此事若给良才知道,怪罪于我如何是好?可是,她细细一想,若不闻不问,岂不是纵夫行凶,不仁不义么?她决定要择善而为!
淑贞毅然对盖诚说:“诚伯,救人要紧,把柴房门打开吧!”
盖诚破锁入内,秋容主仆霍地站了起来。盖诚问:“两位可是南昌来的?”若云点头称是:“这是我家颜小姐。
淑贞上前搀住秋容:“颜小姐,你受惊了!”秋容困惑不解地望着她。盖诚介绍道:“她是我家少夫人,文淑贞小姐。
淑贞说起情由:“我偶读小姐来书,略知端详。冤家他竟想下毒手,今晚三更火烧柴房。”秋容闻言,魂飞魄散,几乎站立不稳。
秋容向文淑贞哭道:“想不到他德行竟如此败坏,我受骗了!如今,我已有身孕八月,如何是好?我真无面目再留人世了!”
淑贞力劝秋容说:“小姐,来日方长,不可轻生。为了腹中婴儿,请听妾身相劝,从速逃走为上。”
秋容怕连累淑贞,迟迟不前。淑贞恳切地说:“只要姐姐逃脱,我另行计议。外面风急天寒,这斗篷你带去吧。”说着把斗篷披在秋容身上。
秋容感激地跪下:“文小姐,请受我一拜。谢你再生之恩,容日后报答吧!”
在淑贞再三催促之下,秋容主仆急急从后门逃走。
入夜:盖良才带着盖虎到来行事。盖虎走近柴房一看,柴房门打开,慌忙报告公子。
盖良才急入柴房,见文淑贞端坐正中,一怔:“啊!原来是娘子。娘子深夜至此,有何要事?”淑贞答:“为使你不陷绝境,不得不冒死至此。”
良才叫盖虎搜查。盖虎搜了一遍,不见秋容主仆。良才恶狠狠地追问淑贞:“她主仆二人哪里去了?”淑贞头也不抬地答:“是我放了!”
良才气急败坏地走到淑贞面前,压低声音说:“良才欲除秋容,实为维护门风,也是为你我夫妻百年之计,你为何偏偏阻梗?”淑贞凛然道:“杀无辜,天理难容啊!”
盖良才急转身往外追赶,淑贞站起厉声拦阻:“慢!杀人偿命,律有明条,难道你愿以身试法,甘做千古罪人么?你想过没有这还会累及公爹?”
盖良才不为所动:“贱人,你敢坏我的事,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说着一脚将淑贞踢倒在地。
话说秋容、若云逃出盖府,艰难地走在荒郊原野上。只见四野茫茫,北风呼吼,不知何处安身?盖良才带着盖虎等人拼命追赶。
文淑贞担心秋容主婢逃不脱良才的魔掌,只身随后赶来。秋容、若云来到江边,滔滔江水拦住去路。
秋容仰天长叹:“贼子追来,怎能逃脱?莫非苍天绝我?”纵身欲跳下水,若云一把拦住:“小姐,仇未报,冤未伸,怎可轻生?”
若云献上一条计,把包袱丢在江边,然后扶小姐从小径逃走。
盖良才和盖虎追到江边。发现地上的包袱,良才冷笑几声:“哼,不用我动手,她倒自己投江了,这就怪不得我了!”
良才正要离开,文淑贞赶来了。良才怒目而视:“贱人,你来做什么?”淑贞以目相对:“人命关天,妾身怎能不管?”
良才指着地下包袱说:“看,她自作孽,两人都投江了。”淑贞惊呼:“你害了二尸三命,行同禽兽!我要禀告公爹。”
盖良才一听:“这怎生了得?爹爹知道定然不与我干休。哼,贱人若不与我同流,就与秋容同路吧!”他凶相毕露,猛然将淑贞推下江中。
良才转身,正欲离开,骤然想到:文氏一死,爹爹追问起来怎么交代?不如暂离吴江,先到爹爹苏州住所,诡称文氏病亡。就是这个主意!
且说若云扶着周身无力的秋容来到山前,秋容已寸步难移。若云看见前边有一破庙,说:“小姐,小婢扶你去庙里歇息吧。”
进得庙来,秋容腹痛如绞,心跳口干,若云急得手足无措:“这将如何是好?小姐,待我先到江边取水,给你止渴吧。
可是无物取水,怎么办?若云左看右看,走到圣母神坛前,说:“圣母娘娘,为保我小姐平安,暂借香炉一用。”
若云取水去了,秋容一个人在庙里拿出红罗帕,怔怔地看着:信物尚存,而今恩爱全抛。都怪奴生就了无珠眼,错把终身委给贼人,落得如此下场!
秋容挣扎坐起,用力欲把红罗帕扯碎。忽然,腹痛如绞,跌坐地上。秋容自知早产,怕过不了鬼门关,便咬指写血书, 控 告盖良才!
且说若云用香炉取了水,正往回走,忽遇匆匆赶路的文淑贞。若云惊问:“文小姐,你为何也到此地?”淑贞一一告之原委。
原来淑贞被推坠江中,幸遇渔翁相救,才得死里逃生。
若云带淑贞来到破庙,只见秋容倚墙坐地昏死过去。淑贞俯下身子,低声呼唤:“颜小姐,醒醒!”
秋容醒过来,拉着淑贞的手说:“妹妹,我惨遭贼子戕害,死不瞑目,这、这血书,斑斑血迹,我要告······告那贼子······”话未说完便倒在淑贞怀里死去。
若云伏尸痛哭:“小姐呀,你仇深似海,恨比天高。如今,仇未报,冤未伸,怎能离去了······”
淑贞拿起那血染的罗裙,悲愤地说:“姐姐呀!贼子手辣心狠,害你一尸两命,天理难容!我要到苏州府,告那贼子去!”随即咬破指头写状纸。
若云担心地:“苏州府尹是他父亲,怎能告得?”淑贞说:“我告亲夫,他罪亲子,公堂上哪能徇私?”若云说:“告不准呢?”淑贞斩钉截铁地说:“我沥血上金殿!”
淑贞、若云来到苏州府衙前,击鼓鸣冤。
盖纲升堂,衙役引文淑贞上前,跪下。盖纲问:“你等有何冤情,从实诉来!”淑贞说:“有口难诉,血状在此。”双手呈上血状。
盖纲看状,大吃一惊,怎么媳妇告亲夫来了?
盖纲发怒:“岂不闻天下有三不告:民不告官,子不告父,妻不告夫。你今竟敢控告亲夫,按律例应责四十大板!”
文淑贞大义凛然:“冤妇愿受责杖,只要冤情能伸雪,哪怕骨肉受苦刑!”盖纲下令:“左右,与我打了!”
若云阻止道:“大人,文小姐仗义执言,为死者雪冤,小女愿代受责杖,望大人俯察冤情。”盖纲说:“罢!暂且寄下这四十大板。只是案属吴江,应由吴江县受理。退堂。
文淑贞跪步趋前说:“且慢。大人呀大人,似此奇冤重案,非大人难以昭雪。大人难道忍心死者沉冤千古,生者含冤莫白么?”
若云也上前直指其非:“大人素称苏州青天,为何不受此案?莫非就因为盖良才是你亲子么?”盖纲只好说:“住口!”
盖纲步下案桌,走近文淑贞:“媳妇,你起来,到后堂花厅叙话 。
二人来到花厅坐定,盖纲问:“闻媳妇暴病身亡,为何死而再生?”淑贞答:“不是暴病身亡,是冤家推坠下吴江。幸得渔翁相救,才免一死。”
盖纲道:“逆子行为不端,只是颜秋容无媒苟合,实属辱名失节,于礼法有亏。”淑贞反驳说:“良才淫乱闺阁,始乱终弃,更图杀人灭口,此乃恣意妄为,豺狼成性!”
盖纲转而说:“良才有不法,但你夫妻情重,若能苦口相劝,何致罪上加罪?”淑贞答:“古人云:知子莫若父。公公半世为官,素称贤吏,却为何治家无方,养子犯法,岂不食禄有愧?”
此话说得盖纲满面羞惭,但要他罪子,却难上难。他劝淑贞道:“贤媳还须从长计议,逆子一死,你难道独守一世青灯么?”
淑贞恳切陈词:“公公呀!谁不想夫妻偕老,一家和顺?无奈冤家如此狠毒,要加害媳妇。我与他实难厮守到老。媳妇再三思量,为正义妻不庇夫,望公公秉公执法!”
淑贞慷慨陈词,盖纲不能不同意媳妇之见。但想到盖门从此一脉断······他又犹豫起来。
淑贞见盖纲久久不言,跪下说:“公公啊公公,媳妇愿为盖家尽孝道。岂不闻齐家而后治国,食民之禄,保民有责?公公一世为官清廉,难道为了一己之私,置国法民情于不顾么?”
盖纲知道势成骑虎,不判不足平民愤,咬咬牙吩咐:“升堂”!公堂上庄严肃穆,盖纲叫淑贞暂退一旁。随后喊:“衙役!传公子!”
盖良才上堂:“叩见爹爹!未知爹爹叫孩儿出来有何教诲?”盖纲说:“为父今早接得一宗奇案,实难判决,特叫你前来质疑。”“是啥奇案?” “是妻告亲夫。”良才说:“奇哉,奇哉,未知告他什么?”
“告他淫乱闺秀,负义忘情,杀妻灭口。”良才故作正经地:“此人真是禽兽不如!不知告夫的妇人叫何名字?”“刚好与你妻同名。”“告的谁?”“告的就是你这畜生!”
盖良才顿时慌了手脚:“哎哟,爹爹!天下同名共姓者很多,文氏已暴病身亡,哪来又一个文淑贞?这是诬告!”
盖纲丢下血状,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良才狡辩:“血迹模糊,又无真人实证,望爹爹不必认真!”
盖纲传文淑贞上堂,盖纲对良才大声喝道:“畜生,你看看这是何人?”
盖良才乍一看,吓得倒退几步,随即镇定下来,反咬道:“爹爹,贱人私通奸夫,双双逃走,儿为维护门风,假说她暴病身亡。今贱人自投罗网,望爹爹严刑惩治,以戒后人。”
淑贞严词痛斥:“你血口喷人!我奸夫是谁,奸情在哪?实是一派胡言!颜秋容被你追逼,害得一尸两命;我苦口相劝,被推坠吴江。你条条罪状,罄竹难书!
良才还要赖:“颜秋容是谁?我与她素昧平生,说我逼死,有何凭证?”
若云冲上公堂:“我就是人证,还有小姐血书手帕在此,贼子,你还想抵赖么?”
若云跪步上前,向盖纲大声呼吁:“大人呀大人,你是一府之尊,万民所仰。此事恰出盖府,若不秉公判处,实难伸张正义,安抚万民。望大人明察。”
盖纲一手持血状,一手拿罗帕罗裙,怒视良才:“畜生,你罪孽深重,律法难容!铁证如山,还有何话说?”
盖良才自知逃脱不了,跪下求饶:“求爹爹宽容赦罪!”盖纲下令:“画押来!”良才在供状上画押。
盖纲提起朱笔,思想斗争起来:论罪该斩,论情该赦,真是公私生死,举笔艰难。
淑贞和若云各呼:“青天大人明断!”盖纲泪流满面,断然举笔:“凶手盖良才,罪该问斩。”盖良才闻声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