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浙闽总督胡宗宪的独子胡公子为非作歹,人称虎子。一天,虎子带领众家丁离开了杭州总督府,要到各地去游玩。
胡公子两个半月游玩了九州二十三个县,一路之上,走州吃州,走县吃县;知府官亭迎送,知县牵马拽镫。众家丁前呼后拥,抬着许多收来的礼物,招摇过市,横冲直撞。
这天,胡公子来到严州淳安县境。小都管告诫他道:“啊呀公子,这淳安县可去不得呀!听说那知县海瑞棘手得很,......
胡公子闻听海瑞棘手,便取出一封书信,高高举起说:“你们看!淳安县属严州所管,这是我爹给严州范知府写的亲笔信,还怕那海老儿,怎的?”
胡公子加鞭催马直奔淳安县接官亭,正行进间,一家丁前来禀报:“那边走着一男一女,老远看去,那女子很有姿色。”胡公子一听大喜,立即随家丁向那女子追去。
一男一女是姐弟二人,姐姐叫秀枝,弟弟叫双喜,他们从江西彭泽县千里迢迢前往杭州投亲,胡公子追上他们,见秀枝杏眼桃腮,天仙人儿一般,不禁春心荡漾。
胡公子嬉皮笑脸地凑近秀枝,一面动手动脚,一面说:“小女子,你陪少爷我玩几天,少不了你的好处。”秀枝不甘受辱,高声大骂,家丁们便一拥而上拖了她就走。
秀枝被抢走后,走来一个叫贾茂春的赌徒,他发现地上有书信一封,拾起来一看是杭州总督写给范知府的,暗想:“我如将此信送交范知府,少不了赏二两银子和一顿酒饭。”于是,带了书信向严州走去。
就在发生上面事情的时候,淳安县知县海瑞和妻子王氏正在准备给母亲谢氏做寿,海瑞用曲竹做了一根蟠龙拐杖,王氏则画了一幅《孟母遗范,松鹤延年》的立轴。
拜寿时,谢氏来到堂前,收了画和拐杖,十分高兴,不由又教导儿子说:为人做官要正直,要有修竹的气节,忧国忧民,匡扶社稷,承当大任等等。海瑞听了忙给母亲磕头说:“孩儿谨遵母教。
海瑞一家人正在欢乐之时,忽家人海安来报:“驿丞何老爷求见。”海瑞让王氏和丫环扶谢氏进后堂之后,传话请驿丞进来。
驿丞一见海瑞就慌慌张张地说道:“大人,胡总督大人的公子即刻要到淳安来了。”海瑞道:“哎,区区小事,何必惊慌? 驿丞急忙道:“啊呀大人,这可不是小事呀!刚才前站驿卒传来严州知府范大人口谕:所到之处,一要鼓乐迎送,二要盛宴款待,三要礼物丰厚!”
海瑞沉默不语,心里叹道:“如今嘉靖皇上不理朝政,严嵩专权。直闹得贪污成风,贿赂公行。在上的玩弄权柄,横行不法,在下的逢迎取媚百般巴结。这样下去怎么是好?”
驿丞见海瑞不语,拱拱手又道:“大人,胡公子常在浙闽两省闲逛,所到之处亚赛抚案一般,三日一大宴,两日一小宴,外加美女陪伴,厚礼赠送,我们怎敢轻慢他!”
驿丞还要劝说海瑞,海瑞站起来说:“朝廷馆驿,不是总督私宅,匡正世风,匹夫有责,本县岂能随波逐流!听着,胡公子若在馆驿下榻,不准铺张奢侈违例接待。”说完拂袖而去。
驿丞离开县衙之后,不大时辰胡公子来到淳安县接官亭。他见冷冷清清,没有迎接的官员,就让众家丁高喊:“闲人闪开!总督大人的公子过来了!”
喊了半天,仍不见来人迎接,小都管便上前说道:“我 早就说海瑞棘手得很,看咋样?”胡公子两眼一瞪:“我比他还棘手,等到了淳安,叫他见识见识马王爷是三只眼!”
说话时,远处来了一个官员,胡公子料定是海瑞到了。便吩咐众家丁:“等海瑞到来,先给他个下马威?于是众家丁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打出手。
来人走到近前,急忙施礼:“淳安县驿丞前来迎接公子。”胡公子问道:“海瑞为何不来迎接?”驿丞道:“海大人公务繁忙,命卑职前来迎接。”
胡公子又问:“接风酒宴可曾摆好?”驿丞答道:“卑职疏忽,死罪,死罪!”胡公子听了勃然大怒:“咱少爷走遍浙闽两省还没有受过这种冷遇!小子们,与我打!”
众家丁正要动手,驿丞急忙跪倒说:“小人有下情禀告,海老爷吩咐:少爷来到淳安一不准厚礼相赠;二不准大摆酒宴;三不准接官亭相迎,卑职这也是偷着来的。”
胡公子越听越火,最后一脚把驿丞踢倒,命众家丁吊起来痛打了一顿,然后催马直奔淳安县衙找海瑞算账。
这时,淳安县衙内,海瑞正升堂理案,告状的是秀枝的弟弟双喜。秀枝被抢后,他哭喊着追了一程没追上,便来到县衙击鼓喊冤。
海瑞刚听双喜诉说了案由,忽一驿卒跑来报告驿丞被打的事。海瑞听了问道:“那胡公子可曾带着抢来的一个叫秀枝的民女?”驿卒道:“老爷,有这么回事,那民女现锁在驿馆中。
海瑞当堂发下火签一支,着令衙役速去救出驿丞和民女秀枝,就在这时,衙外一阵喧嚷,海瑞知是胡公子来了,便让双喜和驿卒廊下等候。自己且看他如何作为。
说话间,胡公子气冲冲地闯进了公堂,质问海瑞说:“海老儿,咱公子到淳安,就是看得起你,你为何不理不睬?”难道你不怕丢掉小小的乌纱帽?”
海瑞气极,双手撑案,陡然起立喝道:“呔!本县正升堂理事,你纠集仆从,闯进县衙,知道不知道国法难容?
“国法,屁法!”胡公子在堂下轻慢地踱着步儿,扭脑袋瞧着海瑞说,“我是总督的独苗公子。你小小七品县令,好比老鼠尾巴上的疔疮,能有多少脓血,敢慢待咱?”
接着,胡公子向众家丁一招手:“小子们,给我砸他的大堂!”于是众家丁虎狼一般,乒乒乓乓一阵子乱打乱砸,把个公堂闹了个乱七八糟。
海瑞气得浑身颤抖,急命衙役捉拿胡公子。可是,县衙稿案师爷却连连劝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望三思而行,千万不可获罪总督!
海瑞想罢重新坐堂,断喝一声:“呔!堂下是一群什么人?竟敢冒充总督之子胡作非为,乱我公堂,衙役们,与我绑了。”
海瑞一口咬定胡公子一伙是青皮恶棍,刁野游民冒充总督之子,说道:“总督之子必不是这等浪荡之辈!”这时,胡公子才想起父亲给范知府写的信,想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分,可左翻右找,硬是找不着。
找不到书信,胡公子和仆众们才慌做一团。海瑞说道:“既无书信,定是冒充无疑。”便严令衙役将胡公子拿了,把众家丁轰出了衙门。
海瑞绑了胡公子,当堂问了口供,他一切供认不讳,便传来秀枝、双喜说道:“罪犯已然招认,本县自当依法处治,你二人杭州投亲去吧。”
秀枝姐弟走后,海瑞高声说道:“罪犯听着,本县今天先问你个纠集仆从搅闹县衙之罪,叫你晓得大明法律的厉害。衙役们,将罪犯扯下去重打四十,其搜刮之财物没收入官。”
稿案师爷想阻止海瑞用刑,海瑞不理,他怒冲冲抛下火签,直到目睹衙役把胡公子打了个皮开肉绽,才稍稍消解了一些心头的恨意。
海瑞决定把痛打过的胡公子,押往严州复审,再去杭州交给总督发落。这天,他正准备启程,妻子王氏拉着 幼女慌慌忙忙走来。
王氏怕海瑞得罪了上司吃大亏,便劝海瑞放了胡公子去赔个礼,说:“老爷也要想想,你要有个好歹,丢下老母和我娘俩,这日子可怎么过?”说着哭了起来。
王氏的哭声惊动了老母谢氏,她走来问明了情由说道:“媳妇,你这样岂不是要你夫去正就邪,作拳曲的人吗!”王氏默泣无语。
谢氏转过来对海瑞说:“我儿不为权贵折腰,名节永垂。你做得对,只管去,不用挂心我受累,为娘纵然四海飘零,讨吃要饭,也不会悲伤。”
海瑞受了母亲的鼓励,十分感动,说道:“孩儿谨遵母教,我一定学青竹吐翠,除豪强,正世风,决不后退。”说罢,告别妻子、老母,大踏步向外走去。
按下海瑞不表。却说严州知府范秋桐听说胡公子要来严州游玩,立即张灯结彩准备迎接。
这天,范知府坐在花厅,正等胡公子到来,忽门子禀报:“老爷,衙外有人求见,说有总督衙门公文呈上。”原来这求见的人就是赌徒贾茂春。
范秋桐一听说有总督衙门公文,立即着人呈上。他展观公文,见是总督胡宗宪写给他的信,让他关照胡公子。他不禁又惊又喜,喊道:“胡公子来了!胡公子来了!
听说胡公子来了,范府上下,即时忙碌起来:大开中门,响动鼓乐,一片喊声:“老爷有请胡公子!老爷有请胡公子!”
府门外只有贾茂春一人,范府仆从虽看他不似公子模样,也只好把他簇拥进花厅去见老爷。贾茂春初时吓得 发抖,但见人们把他当作胡公子,忖度形势,他一横心也,就冒充起胡公子来了。
范秋桐见了贾茂春,看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心里也有些生疑,但又一想,他不是胡公子,怎能带着书信?因此不敢慢待,只好殷勤接待,就中察言观色暗加盘问。
贾茂春也知道自己样子不象个公子,三言两语之后就编造说:路遇强徒,抢走了银两,打死了家丁······直落得流落荒郊。他说着说着就掩面大哭起来。贾茂春一哭,把个范秋桐哭信了,赶紧安慰说:“公子不必伤心!公子不必伤心!下官一定将强盗缉拿归案,与公子报仇。”接着又唤来丫环伺候贾茂春去沐浴更衣。
贾茂春随丫环走后,门子来报:“禀老爷,淳安县令海大人拿获了冒充总督公子的刁民,请大人复审。复审完毕,他还要送交总督发落。”说罢呈上公文。
范秋桐看过公文后,暗想:淳安县送来这一犯人,莫非正是抢劫胡公子的强盗?是了,他抢了胡公子,又去淳安县冒充胡公子,一定是这样······。
范秋桐想罢,当下给胡总督写了一封信,把胡公子遇难后转危为安的事报告了一番,即命人转交驿站,火速送往杭州总督府,以讨总督欢心,得个封赏。
等贾茂春沐浴更衣完毕。范秋桐即刻提淳安县送来犯人复审,就让贾茂春坐在旁边,以与犯人对质,贾茂春心虚慌张推辞,但胡公子已被押上来。
胡公子上堂便扑倒在范秋桐脚下,连喊:“范大人,冤枉!我是总督公子呀!”范秋桐哈哈大笑:“你非但不是胡公子,还是抢劫胡公子的强盗!还不从实招来!
贾茂春趁机上前一把抓住胡公子的衣领举拳就打,一面打,一面说:“就是你抢了我,冒充我的名字,看你还敢瞎说!我拔了你的舌头!
胡公子看是贾茂春,连喊:“他是假的!他是假的!他冒充官亲!”范秋桐一听大怒:“你这鸡嘴猴形的 刁徒,不动大刑,量你不肯招供。衙役们,与我扯下去狠狠地打!”
胡公子被打得呜哇乱叫,不一会就全招供了。范知府看过供状,喜形于色,说道:“果然本府料事如神!来人!酒宴伺候,与公子洗尘压惊。”
可是范秋桐把他当作向上爬的阶梯,百般地挽留,就是不肯放行,这倒急得贾茂春坐立不安了。
范秋桐看贾茂春归心似箭,猜是悬念家中娘子。可一问,他还没有订亲,不禁喜上眉梢,当下便把自己闺中待聘的女儿范郁香许配给了贾茂春。只喜得贾茂春这个酒色赌徒立即高喊岳父,跪拜在地。
亲事把贾茂春拖住了,他打定主意寻个机会和那范小姐私会一番,然后再伺机逃跑。一天深夜,贾茂春摸到范郁香绣房,偷偷往里窥看。
那郁香小姐,这时正在灯下挑选妆奁。她为和总督公子结下秦晋之好,很是喜欢,满脸春色,桃腮带羞,惹人爱怜。直瞧得个贾茂春心花怒放,抓耳挠腮,再难按耐。
贾茂春暗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一步跨入房里,三言两语的客套一番之后,就和那小姐拉拉扯扯起来······
两人正柔情密语之时,范秋桐经过女儿房前撞个正着,他心里暗喜,表面却佯怒:“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咳!也罢,老夫成全你们,明日给你们完婚是了。
范秋桐给女儿完婚过后,那贾茂春依香偎玉一日日挨延着不肯即时离去。就在这时,范知府接到胡总督的一封急信,命他同海瑞即送胡公子並押解捕捉的强盗,去杭州总督府。
原来胡总督接到了范秋桐的信,同时见到来投奔的姨侄儿和姨侄女,这就是秀枝和双喜。秀枝和双喜又把投亲途中遇强盗被救的经过全告诉了胡总督和胡夫人。
胡总督和胡夫人挂心宝贝儿子,痛恨那抢儿子和姨侄女的强盗。这才急急修书着令范知府和海瑞送儿子并押解那强盗即速来总督府。
范知府看了总督来书,心内高兴,即时命人整备车轿马匹,带上女儿女婿,监押着胡公子启程向杭州进发。
贾茂春因范知府殷勤趋奉,未能脱身逃跑,预料见了总督要露馅儿,途中忧心如焚。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已成范知府女婿,量会得到保护,倒也安下心来。
那胡公子就不同了,他途中趾高气扬,越近杭州,心里越乐。他看着坐轿的,骑马的,还有凶神恶熬似的衙役,心想:等见了我的总督爹,我叫你们一个个地都砸锅。
范秋桐等一行人,不一日到了杭州。胡宗宪即时传见了严州知府,他连连向范秋桐道劳,只喜得个范秋桐浑身痒痒。
接着胡宗宪问讯儿子情况,得知已经完婚,范郁香才貌出众,十分高兴,即传令张灯结彩,大晏三日庆贺。
之后,胡宗宪传见淳安知县海瑞,呵责说:“抢劫吾儿和吾姨侄女两案俱发生在你县,可见你玩忽职守,治民不严,以致匪盗猖獗,尔还有何话可说?”
海瑞道:“抢劫大人姨侄女的罪犯已押解到案,大人之子被抢,恐是传闻。”胡宗宪怒道:“胡说!范知府已抓获此贼,问出口供。你分明是纵容包庇,姑息养奸!
胡宗宪气愤难平,就令海瑞同范知府当堂再审,审出罪情重判此贼,以消心头之恨,这正中海瑞下怀,谦逊一番之后,便升堂传令:“带罪犯!”
胡公子被带上来,一见胡宗宪就喊:“爹爹!”大叫:“我不是冒充的呀!”海瑞离座道:“胡说!胡大人堪为人臣表率,家规甚严,教子有方,岂会有你这样的青皮恶棍公子!”
海瑞又说:“再者,总督再三教导僚属要廉洁清正,克己奉公,节用爱民,你这刁徒,着人迎送宴请,又敲诈勒索,收授金银珍宝,如此作为,不是冒充,难道是真的不成?”
范秋桐在旁听着,喳呼帮腔道:“定是冒充无疑!”海瑞接口说道:“幸亏本县看穿破绽,缉拿归案,不然,总督大人在朝野上下,势必落一个口是心非、纵子行凶的恶名。”
海瑞这开头一段话,直闹得胡总督尴尬异常,他既不好当堂认子,又不忍看子受审受刑,真是如坐针毯,便发令将犯人押下去,暂且收监,以摆脱困境。
海瑞正要审下去,岂肯罢休,他急忙阻止道:“慢!开堂尚未问一句如此糊里糊涂收场,经史无有此例!律令无有此法!圣上无有此言!”胡宗宪理屈词穷,心虚气不壮,只好听由海瑞继续审问。
海瑞严令胡公子跪倒,招供抢劫民女,吊打驿丞,混闹县衙等事,范秋桐也在旁帮着威喝。胡公子自料不说难当大刑,便从实招供了自己的身分。
这一招,气恼了范秋桐,他急忙下堂,拉来贾茂春,与胡公子对质,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一时,两个人跪在胡宗宪面前争叫“爹爹!”争说:“不要认他!
胡宗宪被吵得头昏脑胀,心烦意乱,不禁离座暗骂两个狗官可恨。他有心想认真子,又怕恶名远扬,思忖再三,拿不定主意,便借口一时难审清楚又要退堂,改日再审。
海瑞不容胡宗宪“金蝉脱壳”,说:“此案不难审问明白,现在可先弄清是谁抢劫民女。”于是急传秀枝上堂指证。
秀枝上堂立即指着胡公子说:“抢我的是他,姨夫要与儿作主快将他千刀万剐!”到这会儿,胡公子才知道他抢的是姨表妹,他急忙匍匐到胡宗宪面前哀告饶命。
案子审来审去,审到了胡总督身上,他羞愧难当,满腔恶气,一时间下了决心,踢了胡公子一脚,指着贾茂春说:“他才是我真儿子。”而后又要退堂。
海瑞识破了总督认假救真计谋,当即丢下火签一支,着令动刑打罪犯八十大棍。范秋桐得意忘形,也在一旁呼喝:“结结实实地打!重重地打!”
胡公子挨打,惊动了胡夫人,她立即携着范郁香上了大堂,范郁香见胡公子一怔。胡公子看见胡夫人就爬过来哀叫:“娘呀,快搭救孩儿!
胡夫人看儿子被打得血迹斑斑,一脸气恼指着胡宗宪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你审问抢劫吾儿的强盗,为何反对吾儿用起刑来?你老糊涂了!”
海瑞趁机下堂说道:“夫人,总督大人说他是假的。”胡夫人道:“岂能有假。”海瑞说道:“是真的就好。”转而对胡宗宪说道:“大人,此案已水落石出,想大人定然不会袒护儿子。
海瑞回座,再审贾茂春,贾茂春也只得招认了冒充事实。此时,范郁香羞得抬不起头来,只是掩面大哭。范知府也象霜打的茄子蔫巴下来。
案情既白,海瑞心情振奋,他理直气壮地指责了胡总督一番,此时,胡夫人还想要海瑞笔下留情,海瑞说:“要我询私枉法,除非旭日西出,江河倒流。
接着海瑞当堂判决:胡公子流放边外,贾茂春监禁三年,随后一声断喝:“押下去!退堂!”总督夫妇都气了个半死,差点晕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