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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智擒美女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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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3-12-13 05: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发生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在萍乡市警备司令部的办公室里,警备司令熊通和警察局长刘子敬,正在谋划对付萍乡地下共产党组织的办法。

忽然,女报务员进来报告南京来电:“为了彻底清除萍乡地下共产党分子,委任路丝丝小姐担任剿匪总司令部特别指导。萍乡市警备司令部和市警察局,均由路丝丝小姐指导工作······”

听完译电,刘子敬沉着脸说:“咱们萍乡是围剿井冈山的大本营,一个女客······”熊通在屋里踱着步说:“路丝丝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听说她在法国喝过几年洋墨水,受过专门训练,是世界上第一流的谍报专家。”

熊通看了看刘子敬,又说:“老兄,听说她去年在长沙一连破获三起共党重案,受过总裁嘉奖,她的代号叫美女蛇,能耐大得很咧!”

刘子敬轻蔑地晃晃脑袋,不以为然地说: “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她要在萍乡真能逮住几个地下共党分子,我才服气呢!”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悄悄地跳进了戒备森严的萍乡市警备司令部的大院里。

熊通正坐在桌前,面对一堆卷宗沉思,乞丐模样的人推门而入,熊通受惊地问:“谁?”当他看清进来人脸上那道伤疤时,不禁轻轻叫了一声:“啊,是老K先生

老K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熊通说:“我是来给司令传达路丝丝小姐命令的。”

熊通一看是张白纸条,忙从抽斗里取出显影药水涂上。白纸上立即显出了字迹:“马上按下列名单逮捕共党······凡拒绝与政府合作者,全部处决!”

第二天,一批地下共产党员陆续地被抓到警备司令部来。那些坚贞不屈的革命者,遭到集体枪杀。萍乡城,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美女蛇来到萍乡后,萍乡的地下党组织受到了严重的破坏,通往井冈山的路都被截断了。井冈山上三次派下来弄药的人都遭到了毒手。

在井冈山红军总医院的病房里,红军伤员在呻吟、在咬紧牙关忍受着痛苦的折磨,一排排的药架上,药瓶子都是空的。

手术室里,因为没有药,被截肢的伤员痛苦万状。医院里有三百多个伤员等着做手术,他们正在死亡线上挣扎。医药的严重缺乏,给红军带来了陷入绝境的威胁。

为了扭转困难局面,红军保卫局长张祖炎,选派邓中坚第四次下山搞药。临行时,他对邓中坚说:“你这次去既要克服种种困难与地下党联系筹划药品,又要摸清蛇路,斩蛇除害······”邓中坚坚定地点点头。

在路灯昏黄的小巷里,邓中坚找到了接头地点——凤凰池二十五号。他看见大门紧闭着,在不远的路灯下还有几个黑影在闪动,他觉察到这个地点出了问题,便转身向巷口跑去。

后边立即响起了脚步声和鸣枪声。邓中坚边跑边用手枪一连打倒两个追赶他的特务。他跑出巷口,拐进了另一条小巷,隐身在一座门楼里。

他正要离开,突然身后的门开了,他被人猛力拽进门里。只听到:“别乱跑!”话音刚落,就看一个姑娘闪出门外,把门反锁上,蹬、蹬、蹬地向小巷另一头跑去了。




躲在巷口两侧的特务,跟着脚步声追去,一边跑,一边打枪、叫骂。

姑娘引走了特务,悄悄地返回自家院里。走到院中老槐树下,猛然从树上跳下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英俊青年,原来正是姑娘搭救的那个人。

邓中坚刚要说话道谢,姑娘指了指门外,向他“嘘”了一声。邓中坚会意地随姑娘向屋里走去,可心里还是有些戒备。

姑娘把邓中坚领进自己的卧室,放下窗帘,拉开灯,小屋一片明亮。屋里的摆设和姑娘的打扮表明她是一个学生。她沏了一杯暖茶,递给邓中坚:“请喝茶。”

邓中坚望了望这个约有十七、八岁,面目清秀的姑娘。姑娘微微一笑说:“现在您安全了,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商会会长兼棺材铺财东的女儿,会在闺房里窝藏“强盗”。”

邓中坚颇感意外,沉默片刻,问道:“小姐,我们素不相识,您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姑娘回答说:“我从门缝看见您不到半分钟打死两个稽查队员,我恨他们,敬佩您。”

姑娘半开玩笑地问:“先生,您除了能断送人的生命,还有什么能耐?”邓中坚犹豫一下,回答:“也许,我还能挽救人的生命。”

姑娘一听,高兴地说:“您是医生?我表哥也是医生。他是北平协和医科大学学生,叫陈洪烈。因为校方告密被特务暗杀了······”说着眼睛湿润了。

邓中坚沉思一会儿,说:“您叫赵秋媛吧?”不等姑娘回答,邓中坚又说:“我和洪烈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他告诉过我关于您的事。”

赵秋媛诚恳地说:“您既然是表哥的好朋友,您是什么人我也明白了。您就当我的表哥住在我们家吧!前些日子表哥来信说要来这里开诊所,父亲已经给他办好手续了。”

邓中坚问:“你父亲认识洪烈吗?”赵秋媛说:“父亲见过表哥还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模样早忘光了,现在情况他不知道。”邓中坚听后欣然地笑了。

在萍乡市正街上,紧靠着赵记棺材铺办起了一座诊所。招牌上刻着七个醒目大字—医学博士陈洪烈。

诊所开张的第一天上午,忽然,一个拉黄包车的人急匆匆跑来,说有个病人急着找医生去看。邓中坚从屋里提出药箱说:“快走吧,救人要紧!”说着坐上黄包车飞跑而去。

黄包车在一座衰败的城隍庙前停下了,邓中坚拎着药箱跟着拉黄包车的人走进后殿。墙角处踡缩着一个面色蜡黄、呼吸急促的乞丐。邓中坚蹲下身子给他诊病。邓中坚忽然被乞丐抱住了。他正努力挣脱时,从神案下又跳出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地把他按住,捆绑在殿前的柱子上。

乞丐走上前来,指着药箱问:“里面是什么?”“医疗器械。”乞丐冷笑一声,从药箱夹层里摸出一把手枪:“这是治病的吗?你是干什么的?”“你们是什么人?”

“美女蛇—路丝丝。”随着阴森森的声音,从泥像后面闪出一个手挽提包,戴着墨镜的女人。她仪态不凡地命令乞丐:“把他放开!”邓中坚松绑后,她嘲讽地说:“医科大学的高才生,红军保卫局干将,你没想到在这相逢吧?”“我不明白您的话。”邓中坚故作糊涂地说。

戴墨镜的女人一挥手,乞丐便从庙房里拖出一个身带血污、头缠绷带的女人。邓中坚一看,不禁暗吸一口冷气:“啊!赵秋媛。”当邓中坚炯炯的目光投射到赵秋媛脸上后,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戴墨镜的女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条蛇来,说:“博士先生,您见过这可爱的小动物吗?中国人叫它银环蛇,巴黎人称它美女蛇。”说着把蛇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乞丐从那女人手里抓过蛇走到邓中坚面前,一把扯开邓中坚的衣服,将蛇伸到胸前,凶狠地问;“说实话不?”那毒蛇昂起脑袋,吐着舌头,发出“呼呼”的叫声。




邓中坚平静地低头看了看蛇,又抬头环顾一下众人,用手抚摸着蛇头,微笑着向戴墨镜的女人说了几句法语。那女人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邓中坚故意惊讶地说:“我说的法语您没听懂?您不是在巴黎呆过吗?这蛇的毒牙已经拔掉了,否则,小姐也不敢把它放在提包里的。”

邓中坚朝赵秋媛头上的绷带盯了几眼,猛地走到赵秋媛面前,扯掉绷带说:“ 表妹,没受伤缠绷带,这能瞒过医生的眼睛?”又转向众人说“戏该收场了吧?坐下来谈谈吧!”说着就坐在地上了。 邓中坚这一举动,使大家惊呆了。乞丐拔出匕首,冲到邓中坚面前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邓中坚看看他们,严肃地问:“这儿有医生吗?”乞丐犹豫一下,答道:“只有草药。”“我不需要生地。”“生地可以制成熟地。”乞丐说完,扔下匕首,抱住邓中坚说:“同志,可把你盼来了!”

邓中坚做了自我介绍,乞丐也说明了自己叫黄开泰,是萍乡市共青团的负责人,又指着拉黄包车的王松伢和曾林、何万山等几个同志说,他们都是支部成员。

戴墨镜的女人摘下镜子说:“我叫熊梦雯。我不仅有个当警备司令的爸爸,还有个死在你枪口下的、当稽查队长的叔叔······我很奇怪,我们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邓中坚解释说:“这是老杨同志向山上汇报的。”黄开泰歉意地说:“老杨同志牺牲后,接头地点暴露了,我们派赵秋媛同志接应你,因为对你还不摸底细,才搞了这么一次考验。”

几天后,在昏暗的矿井煤巷断头处,邓中坚一身矿工打扮,同正在矿井里上工的黄开泰、曾林筹划搞药品。黄开泰说:“听说城北敌人军火仓库里存有大量药品,只是那里防守严密,不易接近。”

他们商量一阵,想出了办法:决定利用仓库靠近卧龙溪这个条件,从溪水边打个地洞通向仓库。恰好这里原来有二十几米旧巷道能借用,把其余部分打通就行了。

决定以后,他们三人就轮班挖洞。经过一昼夜奋战,洞打通了。洞口在溪水崖壁的丛木林中。

黄开泰从洞里探出头来,曾林正划着一条船等在洞口。他们观察了一下动静,用绳子从洞里拖出药箱,放在船上,然后用荷叶盖好,乘着黑夜把药运走了。

这时在熊公馆里,正贺客满门、喜气洋洋地为警备司令熊通的家父举杯祝寿。忽然,矿警队长王四胡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来报告:“城北仓库军用药品被盗了!”

这凶信像炸雷一样震得熊府摇晃起来。熊通手中的酒杯跌落地上,摔个粉碎。他稳了稳神,追问:“哪来的消息?”

王四胡子回话说:“是路丝丝小姐的助手老K刚送来的信。路丝丝小姐还指示:必须限期破案,如有差错,要军法论处。”

坐在太师椅上的熊老“寿星”,听到这话,吓得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醒。顿时,熊家一阵骚乱。

熊通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别乱!传我命令,全城立即戒严。”

就在熊公馆乱成一团的时候,美女蛇正在和剿共总司令密谈。美女蛇夸口说:“若不是我发现溪水边的地洞,只怕药品上了山,你还蒙在鼓里呢!”

伪总司令不安地说:“有两千支麻醉注射剂,八百多盒奎宁丸,都是进口的,如果上了井冈山,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美女蛇自负地说:“有我在,这批药就别想上山!”




美女蛇说: “据可靠情报,张祖炎将亲自下山接药,我要到白云庵里去接待他!”伪总司令恭维地说: “要是逮住张祖炎,井冈山指日可破。”美女蛇若有所思:地发出一阵自得的狂笑。

安源矿区街头,在人群围成的场子中,一个年约二十、身材苗条、面目秀气的姑娘正在舞剑。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擂鼓助威。兵器架上插着一面小旗,绣有:“山东跌打名医老胡涂”。

黄开泰、王松伢挤进人群看热闹。黄开泰不禁一惊:啊!这老汉不是两年前教过我武艺的胡师傅吗?可这个姑娘是准呢?

一会儿,鼓息剑收,老汉抱拳为礼说:“诸位父老兄弟,在下姓胡名宝堂,山东济南人,与义女秀英初来贵地,望各位多多关照。家祖配制的药膏对打伤神效,止血药粉能做到血流如注,药到血止。”

王四胡子也挤在人群里,两眼死盯在胡秀英脸上。过一会儿,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场内,对胡宝堂说:“别夸口叫卖了,你的药我全买下,让这姑娘给我送到家里去。”

他哈哈一笑,转脸对胡秀英调戏地说:“你不是会治伤吗?四爷我身上都是伤,你就到家给我好好治治,治舒坦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胡宝堂强压怒火,大声说:“四爷,我们虽是跑江湖的,可都是规矩人。既然这样,我们只好告辞了。”说罢给秀英使个眼色,父女急忙收拾东西。

王四胡子勃然大怒:“别动!”用手杖指着药粉说:“我就要检验它是不是真灵!”说着,“当啷”一声从手杖中抽出刺刀,直向胡宝堂左肩刺去,立刻,鲜血溅了出来。

胡秀英挺身护住胡宝堂,拿起一瓶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流血果真立刻止住了。

胡宝堂两眼血红,一把推开胡秀英,直奔王四胡子,飞起一脚,把王四胡子踢翻在地。

矿警闻讯赶来,把胡氏父女围在街心,大打出手。胡宝堂拳脚并用,胡秀英挥舞铜鞭越打越猛。王四胡子见矿警不是胡氏父女的对手,便掏出手枪击中胡宝堂的胸口,胡宝堂应声倒在地上。

胡秀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抚尸恸哭,悲痛欲绝。王四胡子又指使一群矿警,如狼似虎地向胡秀英奔去。

黄开泰见此情景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颤抖,刚要上去抱打不平,却被王松伢死死拖住。黄开泰一回头,看见一个牵狼狗的乞丐正偷偷地盯着自己。

胡秀英被王四胡子一伙拖走,当晚关在矿警队小牢房里。胡秀英透过牢房的小窗户,模糊地看见一个黑影闪了闪。她沉思了一会儿,就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牢房门被推开了,王四胡子出现在胡秀英眼前,向着胡秀英淫荡地一笑。还没等胡秀英提防,王四胡子就象野兽一样把她按倒在草铺上······

这时,一个蒙面大汉破窗而入,一脚踢倒王四胡子,然后用绳子将他捆起来,嘴里堵块破布,拽着胡秀英从小牢房的窗户跳出去。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们急忙越过围墙,直向旷野跑去。

这蒙面大汉就是黄开泰。当他向姑娘说明自己与胡宝堂的关系后,秀英双膝跪倒说:“黄大哥,我爹他······”黄开泰扶起秀英说:“师妹,我都知道了。今后我会照顾你的。”

自从敌人发现丢药以后,警备司令部在进出萍乡的要道上都设置了检查站,对来往行人严加盘查,药品无法送出。

邓中坚正为运不出药而焦急的时候,熊梦雯以假装看病来到陈洪烈诊所,向邓中坚说出她爷爷病故的消息。邓中坚方觉眼前一亮说:“药品可以运出去了。”


第二天,熊府大客厅做了灵堂。正中停放着由赵记棺材铺特制的灵柩,前面供起了熊老太爷的灵牌。两旁青幔高悬,挽联琳琅,十几名和尚念着经文。熊通问卜占卦,定好了出殡的日期。

熊府正大办丧事时,黄开泰急匆匆跑到杨家菜园十二号去找胡秀英。她自从被黄开泰救出后一直隐居在这里。黄开泰见她就问:“秀英,你能配制蒙汗药吗?”胡秀英想了想说:“配是能配,就是缺一种草药。”

她忽然想起来说: “也许这小山上能有,走,上山采去。”说着拉起黄开泰向附近山丘走去。

来到悬崖前,胡秀英说: “大哥,这种草药长在悬崖的石缝里,你不认识,我上去找吧! ”黄开泰为难地说: “师妹,这危险…………”没等话说完,胡秀英就向悬崖上攀登了。

胡秀英拿着采到的草药从崖上下来。黄开泰看到她衣服刮坏了,膝盖磨出了血,很受感动。回到家里胡秀英麻利地配制好蒙汗药交给黄开泰。

黄开泰拿到药,一路跑着回到了熊府。他把药偷偷地转给了正在熊府帮办丧事的赵秋媛。

赵秋媛看念经的和尚经过三天的劳累,已经倦怠了,等和尚们吃过夜宵后,她递给每人一杯放有蒙汗药的暖茶,个个都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他们都沉沉入睡了。

这时,一阵冷风直入灵堂,风吹灭了灵堂灯烛,只剩下棺材前长明灯的绿色火苗摇摇曳曳。熊梦雯和赵秋媛趁机溜进了灵堂。

她俩迅速搬开靠墙的香案,撬起下面地板,黄开泰从地板下的地沟里伸出头来,往上递着药箱。熊梦雯和赵秋媛赶忙把药放在棺材的夹层里,一切处理完毕,她们又悄悄地溜出了灵堂。

熊老太爷的灵柩在家停了三天,今天要出殡了。出殡仪式很是隆重:开道的、抬棺的、念经的、披麻带孝的、吹吹打打,一百多人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向城外走去。

熊通身穿军服,腰束麻绳,跟在棺材后面,算是忠孝双全,家事国事两不忘。熊梦雯被赵秋媛搀扶着,紧挨棺材而行,两眼机警地注视着左右。

送葬队伍来到十里埠卡子前,伪班长杨升根据熊通事先交待,先把开道的,抬棺的人放过去,然后放下栏杆,准备对其他人进行检查。这时,公路上突然飞驰而来三辆满载武装警察的大卡车,把送葬人员包围起来了。

熊通骤然色变。刘子敬跑到他面前小声说:“刚刚接到路丝丝小姐命令,说共党要趁出丧之机送出药品,必须搜查所有出关人员,不得有误。”

熊通听罢,即刻命令执行路丝丝小姐的指示。刘子敬又低声说:“司令,路丝丝小姐还要开棺检查,她怀疑药品藏在棺材里。”

熊通气得面色铁青,又无可奈何。沉吟了半晌才蹦出两个字:“开—吧!”然后,他到棺材前捻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嘴里还进行了一番祷告。

正当杨升举起铁锤动手撬棺的时候,一匹马急驰过来。王四胡子翻身下马跑到熊通和刘子敬面前,兴冲冲地说:“我已抓到了共产党的地下分子,并查获一批贵重药品!”说着,从腰里掏出两盒药递过来。

刘子敬接过一看,喜出望外:“这不就是仓库丢失的麻醉药吗?”王四胡子得意地回答:“其他的药品都藏在共党的一个秘密活动中心,我特来报告·····.”

刘子敬大声命令:“全体警察立刻上车!”又回头对熊通说:“司令,葬礼交管家办,咱们快走吧!万一共党把药品转移了·····.”

熊通犹豫地:“这棺材还要不要检查了?”刘子敬说:“咳,还查个啥呢!”刘子敬见熊通还害怕怪罪,又补充说:“司令,出了差错我负责,上车吧!”熊通一听,也只好跟着走了。

王四胡子指挥汽车一直驶进杨家菜园十二号门前停下。警察们在王松伢的指点下,从屋里地窖中搜出一大木箱子药品。

熊通拿出丢失的药品单子一对,不禁长吁一口气,叹道:“药品总算如数查获,老太爷可以安然入土了!”




当晚,刘子敬在警察局的小客厅摆了一桌酒席,为查获药品庆功。刘子敬、王四胡子、警官、王松伢等开怀畅饮。”

在他们酒兴正酣之时,老K牵着狼狗破门而进。王四胡子赶忙站起来向刘子敬介绍说:“这是路丝丝小姐的助手老K先生······”刘子敬起身让坐。

老K板着面孔,冷冷地说: “刚接到路丝丝小姐的密件,共党地下分子已携带药品逃出萍乡,往井冈山流窜。”刘子敬等人听了一愣。

王松伢暗吃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他先发制人地指着老K说:“他是井冈山派来的共产党!”刘子敬和警官霍地拔出手枪对准老K。老K奸笑一声,指着木箱里的药品说:“你们这群笨蛋!那是假的!”

刘子敬急忙拿起一支补血汁打开,王四胡子抢过来,倒嘴里几滴一尝,“哇”地一口吐在地上,嚷道:“哎呀!是马尿!”

王松伢开心地大笑说:“马尿可以治百病嘛!”王四胡子知道是中王松伢的计了,便朝王松伢连打几枪。王松伢含着胜利的微笑说:“真药已经上山了!”说完就倒下去了。

正当王松伢在刘子敬的庆功宴上戏弄群魔的时候,邓中坚、黄开泰、曾林、何万山等几个人悄悄来到熊公潭墓地,迅速地掘开坟,打开棺材,取走了药品。

邓中坚对曾林与何万山说:“我们先走,你们俩通知梦雯、秋媛和胡秀英离开萍乡。记住,明天下午五点钟在青松岗会面。”

第二天上午,在通往青松岗联络站的公路上,何万山驾着一辆马车正在飞奔。曾林、熊梦雯、赵秋媛、胡秀英坐在车上。他们的心情愉快而又紧张。

忽然,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达的轰鸣。何万山回头一看,吃惊地说:“糟糕,敌人追来了!”他一面告诉大家别慌,一面给辕马加一鞭,车飞也似地向三口岩跑去。

走到山嘴时,车放慢了速度,他吩咐说:“快下车,往山上跑!”曾林、赵秋媛、胡秀英象接到命令似的,急忙跳下马车,向山上跑去。

熊梦雯冷不防夺过何万山手中的马鞭,一把将他推下车。“你快上山,我来对付他们!”说罢,“啪啪”两鞭,马车如飞箭一般沿着公路跑去。

四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追了上来。辕马受惊,车被撞翻,把熊梦雯甩到地上。当她清醒过来时,已被老K和一群警察围住了。

熊梦雯怒冲冲地问:“你们为什么追赶我?”老K狡黠地一笑说:“就凭你是个地下共党分子!你们枉费心机了。我是奉路丝丝小姐的命令,来到青松岗给你们送行的。”

邓中坚和黄开泰挑着药品,正攀山越岭向集合地点奔去。忽听:“不许动!”一声吼,随后,从树丛里钻出十几个警察。为首的小头目端着枪,气势汹汹地问:“干什么的?”

邓中坚不慌不忙地回答:“采药的。”小头目指着竹篓说:“搜!”几个警察一拥而上。黄开泰忙按着篓子说:“老总,不能动······”没等话说完,一个警察一边骂着,一边推开黄开泰,把手伸进篓里。

那个警察惨叫一声,把手猛地缩回来。随着有十几条毒蛇爬到竹篓口上来,“咝咝”地吐着毒舌。小头目有些胆颤地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黄开泰一边给被蛇咬的警察上药,一边解释说:“我们是捕蛇制药的。”邓中坚也指着篓子说:“这里装的全都是毒蛇。”小头目从篓缝看看,果真都有蛇。

这工夫,邓中坚从怀里摸出个钱袋,倒出两块银元,对小头目说:“一点小意思。”他一见钱袋鼓鼓的,就一把夺过去,塞进怀里,带着警察扬长而去了。

敌人走远了,他们相视一笑。黄开泰把装蛇的上半截竹篓拆下来,邓中坚把藏在里面的药品拿出来捆好,说:“我去隐藏药品,然后再去找赵秋媛他们,你上山与张祖炎同志联系,在约定地点等我。”

在青松岗我方秘密交通站的土屋里,曾林、何万山、赵秋媛、胡秀英等人双手被缚,嘴里塞着破布,被两名伪军看押着。门外两旁,隐蔽着七、八个便衣特务。




老K蹲伏在土屋的阁楼上,用望远镜看到邓中坚向这里走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他向特务摆了摆手,特务们立刻紧张起来。

胡秀英看到这情景,焦虑地把嘴凑到赵秋媛的手旁。赵秋媛醒悟地用手指捏住胡秀英嘴里的破布,胡秀英猛一抬头,破布被抽了出来。

胡秀英几步冲到门口,对邓中坚大喊:“有敌人!快跑!”树林里的邓中坚刚要转身往回跑,被埋伏的特务用枪托砸昏在地。

邓中坚和他们一同被押到敌军驻地的一座祠堂里。胡秀英关切地走到邓中坚身旁,看着额头流血的伤口问:“表哥,还疼吗?”说着撕下一块衣襟,洒上止血药粉,把伤口包扎好。

邓中坚在思考着:为什么敌人对我们的行动这样清楚?一个伪军过来一声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统统出来!时候到了!”

五个人都被押到晒坪上,一字排开。熊通在前面杀气腾腾地叫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说,药藏在哪儿?”晒坪上一片死静。

熊通火冒三丈,用手枪点着曾林:你不说?枪毙你!”曾林怒目圆睁,把一口痰吐到熊通脸上。熊通恼羞成怒,连发三枪,曾林倒在血泊中。

熊通又把胡秀英揪出来,骂道:“你这臭婊子,快说,药藏在哪儿?”胡秀英凑近熊通,一个飞脚把他踢个趔趄。熊通狂叫:“给我捅死她!”两个伪兵的刺刀向胡秀英刺来。

“住手!”随着话音,老K伴随一个年轻尼姑从台阶上走下来。老K对熊通说:“司令,这批犯人你无权处决!路丝丝小姐决定明天在萍乡公开审判,连你也一起受审。”

熊通惊恐地问:“为什么?”尼姑严厉地说:“共党用你父亲的棺材把药品运出关卡,你女儿是地下共青团员,已经供认······”熊通不安地嚷道:“不,这不可能!”

熊通看了看尼姑,大惊失色地问:“你是谁!”尼姑冷冷地回答:“路丝丝。”熊通一听,呆若木鸡。

邓中坚等四人又被押回祠堂后面的临时监狱。曾林的牺牲使他们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大家都沉默不语。

只有赵秋媛十分激动。她忽然天真地问:“表哥,那些革命烈士牺牲前,都有哪些表现?”

邓中坚沉思一会儿,说:“有的高呼革命口号,有的大声讲演,”他眼睛忽然一亮,“对了,有的还高唱《国际歌》。”说完用眼睛看看胡秀英。

胡秀英惊讶地问: “什么《国际歌》 ? ”邓中坚说: “就是全世界无产者的歌.”胡秀英央求地: “表哥,教我们唱唱吧! ”邓中坚深沉地望着她,说: “好 吧!我教一句你们学一句。”

雄壮的《国际歌》声越来越响,冲出牢房,在黑夜中回荡。看守的伪军跑过来咋呼:“活得不耐烦了?”胡秀英冲到门口,示威般地大声唱起来。

邓中坚一直看着她,仔细地品味着她唱出的每一句。当她唱到:“英特纳雄耐尔”这句后,邓中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守的伪军正欲发作,另一个青年伪军上前把他拉住,说:“算了,反正他们离死不远了,咱们还是喝酒去吧!”边说边把他拖走了。

夜深了,牢房的人全无睡意。忽然,那个青年伪军从小窗探头轻声问:“你们谁会烧木炭?”四个人霍地站起来。“我会,只是还没到烧炭的季节。”邓中坚回答。那人又问:“你没听说过隆冬贩凉席吗?”




邓中坚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我知道盛夏买皮货。”那个青年伪军打开牢门进来,握住邓中坚的手说:“同志,你们受苦了!”邓中坚审视着对方,问道:“你是······”“我是“无烟煤”,奉命来救你们出狱的。”

在“无烟煤”带领下,他们四人跳过墙,爬上坡,避过岗哨,向另一个山头奔去。

天刚吐亮,邓中坚等五人来到一座悬崖前,胡秀英一咬牙,抢先爬上了一块突兀的大岩石。她从上面扔下一根粗大的山藤,帮助邓中坚、何万山、赵秋媛都攀上去了。

当“无烟煤”往上爬时,胡秀英突然搬一块大石头,朝“无烟煤”头上砸去,一声怪叫,“无烟煤”摔到崖下。赵秋媛和何万山失声地喊:“秀英,你—”胡秀英鄙夷地朝崖下看看说:“他不是我们的人,是奸细!”

赵秋媛、何万山几乎同时问: “什么?是奸细?”胡秀英激动地说: “我一路上一直监视着他。”说着,顺手从衣袋里摸出几片白色花瓣: “你们看,他沿路撒这种花瓣,向敌人报告我们的去向…………”

邓中坚听到这,插言说:“秀英做得对!这家伙确实是特务。他接头关系的暗语早过时了,真正的“无烟煤”已经牺牲了。敌人这个花招不过是想找到我们藏的药品。”

赵秋媛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钦佩地说:“秀英姐,你真聪明,怪不得黄开泰说你是女英雄呢!”胡秀英笑笑说;“表哥,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邓中坚他们走后,老K带着他的大狼狗和一队便衣特务,远远地跟着他们。走到悬崖前,狼狗竖起前爪要向崖上扑去。

邓中坚带着何万山、赵秋媛、胡秀英来到一个隐密的大溶洞前,他让大家先进去,在这里等待与山上的同志接头。

邓中坚机警地找到一条溪水,洗去头上的止血药粉,把头上的布条也扔在溪水里,让溪水把它冲走了。

邓中坚迅速地回到溶洞,胡秀英一看,顿时,脸色煞白。不过,没等大家发现,她已恢复了镇静。不一会儿,溶洞深处传来两声狐狸的叫声,邓中坚回答了两声狼嚎。

洞里出现两支火把的光亮,黄开泰和张祖炎,还有十几个红军战士向他们走来。邓中坚激动地同张祖炎握手,并把熊梦雯、曾林、王松伢被捕和牺牲的情况向他做了简单地汇报。

张祖炎沉默了一会儿,对邓中坚说:“现在情况很复杂,我下山接药的情报,已被刚从总部查出的一名特务通知了美女蛇,美女蛇可能有相应的安排。”

赵秋媛振奋地说:“可惜美女蛇的安排被我们打乱了。她派来的奸细刚被我们的女英雄砸死了······”黄开泰指着胡秀英介绍说:“张局长,说的女英雄就是既懂医术又会武术的胡秀英。”

“不!”邓中坚严峻地一摆手,“砸死的那个奸细只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大名鼎鼎的美女蛇早已打入了我们内部,此刻就在我们中间!”

大家相视着,几乎同时惊问:“谁?!”邓中坚目不转睛地盯住胡秀英,一字一顿地说:“胡—秀—英!”赵秋嫒叫了起来:“啊!?不!不可能!”

洞内没有一丝声息,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胡秀英脸色一紧,但很快又变成茫然不解地:“表哥,你喝迷魂汤了吧?我是美女蛇?”说完委曲地哭起来。

黄开泰走近胡秀英,劝慰地:“秀英,你别怕,有我呢!”说完愤愤地质问邓中坚:“你说她是路丝丝,有什么根据?”大家的目光也都注视着邓中坚。

邓中坚平静地说:“开泰同志,你想过没有,自从城北仓库盗药以后,为什么我们的行动都被敌人掌握?这说明我们队伍里混进了内奸。自从胡秀英加入组织和制蒙汗药以来,我们步步受阻,这不很明显吗?”




黄开泰不服地说:“胡秀英是内奸,胡宝堂也是特务了?”邓中坚反问他:“ 你两年前认识胡宝堂时,他有个义女吗?现在怎么突然出来个义女?”黄开泰答不上来了。

张祖炎看着黄开泰,插言说:“据掌握的材料,美女蛇也是山东济南人,她会点武术,也懂得些中草药。”这时何万山警觉地绕到胡秀英后边,监视起她来了。

邓中坚又接着说:“她就是利用这两个条件欺骗了胡宝堂,做了他的义女,后来又阴谋杀死了胡老汉,演出了自身遭践踏的丑剧,打入了我们内部。”黄开泰双手抱着头在思索着。

赵秋媛吃惊地说: “我真不敢相信,象她这样的资产阶级女人,能吃这么多苦,冒这么大的风险…………”邓中坚说: “她自信她能夺回药品,甚至能抓住张局长。所以,她宁愿冒险来完成她所谓的辉煌事业。”

大家都把愤怒的眼光射向胡秀英。邓中坚又说:“在教唱《国际歌》时,我故意把“英特纳雄耐尔”唱成“英特雄纳耐尔”,可是胡秀英还是习惯地唱成“英特纳雄耐尔”,而且还夹杂着纯正的巴黎口音。”

“这对从来未听过法语的卖药姑娘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当然,这是胡秀英的疏忽,她并不知道我也在法国呆过二年半。”邓中坚转向胡秀英:“你犯的这个错误,使你走入了我给你布下的陷阱。”

黄开泰攥紧拳头对胡秀英吼道:“你真是一条其毒无比的蛇!”胡秀英眼里射出仇视和悔恨的光,转脸对邓中坚挑衅地说:“就算我是路丝丝,自从我被救出来后都跟你们在一起,我怎么与手下人联系呢?”

邓中坚鄙视地说: “是你那条经过训练的灵敏的狼狗,为你传递着消息。我曾在胡宝堂坟旁看见过它。只要你把密件藏在坟边,狗就能凭借特殊气味,把你的密件送给你的下属。”

邓中坚十分气愤地又说:“这种散发特殊气味的东西,就是你的止血药粉,你把它涂在我的伤口上了,无论我到哪儿取药,你的狗就会跟踪到哪里····.·”

这时,大家才发现邓中坚头上缠的布条不见了,邓中坚告诉大家:“我在进洞前已经把它扔在溪水里了。”

邓中坚对大家说:“我们应该赶快离开这里,路丝丝的狼狗,也许会追到附近的。”说完转向胡秀英:“路丝丝小姐,这回我们邀请你和我们一起取药,上山吧!”

路丝丝脸色苍白,苦笑着说:“邓中坚先生,我真没想到,我会败在你这样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共产党人手里,而且,败得这样惨!”

邓中坚满脸正气,庄重地说:“路丝丝小姐,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但,遗憾的是,你不懂得,正义的智慧最终要战胜邪恶的狡猾,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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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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