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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高帝建国初期，南北朝对垒相持，战斗激烈南朝内部分裂，干戈骤起。南宋灭亡后，宗室遗臣逃往北方，勾结北魏进攻南齐。
战火延烧到西陵，西陵守备苏广洁以死抵抗北魏军，无奈兵力不支战败，他负伤流血，性命垂危令家人苏安去救小姐苏小小。西陵被烧得成为废墟，苏安冲入残火硝烟之中始终未见到苏小小。
一日，吴山道一客栈的掌柜发现一女孩蜷缩在墙脚，上前询问，见她是个灵巧、俊秀的女孩，便收留了她，原来掌柜认识苏小小的姨娘，次日早晨，领着苏小小去见她姨娘
她姨娘有一内侄叫孟平，天性放荡，嗜赌如命她姨父病逝后，孟平本性毕露，肆无忌惮，祖产被败得精光， 如今苏小小的姨娘住在落魄小屋，两人相见抱头痛哭一场
苏小小见姨娘生活十分凄凉，便将她唯一一颗夜明珠当了一百两银子来给姨娘维持生活
苏小小因长得玲珑娇小，故名小小。苏家沿袭了祖上香书遗风，聪明灵慧的苏小小深受薰染，自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信口吐辞，皆成佳句。姨娘就买了书籍和笔纸墨砚供她学习
一天，失踪的孟平回来了，他决心洗心革面，哀求舅母扯他一把，她姨娘心软，答应了孟平回来一起共同生活，但孟平邪心不改，他见苏小小貌美如花，便色心陡起，多次用言语挑逗小小。
一天夜里趁姨娘外出，他撬开了小小的房门，将她强奸，第二天姨娘外出回家，见小小哭得泪人儿一般，家里钱财也被洗劫一空·······姨娘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对不起小小，于是当日夜晚悬梁自尽，却被小小发现，解救下来。
苏小小劝姨娘不要轻生，决心要赚钱来维持她们的生活。
姨娘的邻居赵某是个专拉皮条的人，见她们生活困难便假装同情对他们伸出援手，姨娘以为她是真 心，一再接受她的接济
这位赵婆姨早就看中了苏小小的人品，暗中与鸨儿商议了一套引诱苏小小上钩的方案过了不久，赵姨婆装作着急的样子找上姨娘家索债 。姨娘急的手足失措三天后，赵姨婆一反常态，叉着腰来向姨娘讨债，又说自己的钱是向怡春院借的
小小自从遭到孟平强暴的打击后，性格就变了在饱受煎熬的生活逼迫下，她不想让姨娘为难，决定进入娼门，甘愿为妓
小小对姨娘说：『宁以歌妓谋生，身自由，心干净。』贾姨妈叹息道：『姑娘以青楼为净土，把人情世故倒也看得透彻！』
苏小小进院一两年，出落得更是如花似玉。她也乐得和文人雅士们来往，常在她的小楼里以诗会友。苏小小酷爱西湖山水。她将自己的房间题名叫《镜阁》在迎湖圆窗两侧的对联写着：『闭阁藏新 月，开窗放野云』。
苏小小又经常乘着特制的油壁香车，在烟波浩渺的湖山畅游。此时的苏小小美若仙女下凡，引得游人止步顾盼，啧啧称奇
一个美艳少女玲珑秀美，气韵非常，又无遮无拦地荡游在山湄水涯，苏小小的油壁车后自然常常跟着一串俊逸倜傥的公子哥儿追逐调笑
苏小小于是坐在香车上边行边朗声吟道：『燕引莺招柳夹途，章太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泠妾姓苏』
这是多么大胆的表白，这是多么招摇的吟唱。从此，苏小小就以她的容貌和才气很快成了芳名远播的名花、引得文人学士、公子才俊及豪绅富贵慕名来访。
这里不乏有备办厚礼，愿出千金迎娶小小做妾之小小对此都不屑一顾，严词拒绝
永明四年，齐成帝登位，战争趋向平静。一日，秋高气爽，红叶满山，苏小小由丫环翠翠坐香车陪同又去游西湖
忽见一俊美少年骑着白马，冉冉从断桥过来，潇洒的神情令小小油然神往
苏小小忍不住轻轻唱出：『妾乘油壁车，郎驾青这是苏小小留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下的有名的《同心歌》。那少年听完诗，见那女子竟是那般琼姿玉貌、娇媚动人，就象飘临人间的云中仙子，不觉令他心醉神迷
少年不禁吟出：『身为西泠客，结实又何如？』
苏小小道：『若为同命鸟，可寻苏小小。少年欣然点头，绝尘而去。
几日后，那少年到了怡春院，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名刺上有四个字：『湖州阮郁』交给了老鸨，老鸨请来客入小小的外厅落座，奉上香茗，进内室禀报苏小小去了。
阮郁见室内布置雅洁朴素，墙上挂着字迹绢秀的架上排着成堆的书卷，窗下矮几上置一古处处光洁，一尘不染，足以显示出主人的清雅，苏小小由内室姗姗步出，她今日淡妆素抹，低眉含笑，与昨日的明艳判若两人
宾主见过礼，对面坐下。两人谈诗论文，十分投机、不知不觉中，窗外已是暮霭四合。
两人话题不断，都有些不忍道别的心绪。丫环翠翠进来点上蜡烛。不一会儿，又摆上几样精致的酒菜，于是主客边饮边谈，直到夜阑人静
阮郁留宿在苏小小客房。夜已深，阮郁在松软的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索性披衣起身，踱到院中。刚一出门，他就发现苏小小站在院中，苏小小，披一身素衣，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满月，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阮郁一见，心中痛爱至切，悄悄上前，伸出两臂，拥住了苏小小小巧的身躯。苏小小闭上眼睛，静静地偎在阮郁温暖的胸前，阮郁抱起苏小小走入卧房，度过了温馨缠绵的夜
阮郁顺利地给小小脱了籍，拿了二百两银子又给丫环翠翠赎了身，阮郁又给小小在西山买了一栋家居，苏小小正式和阮郁结为了人间情侣
苏小小从此与阮籍形影不离，两人比翼双飞，尽情享受那男女之欢。二人经常在画舫中飞斛，游览那湖心与柳岸的风光。有时小小自乘着油壁香车，阮郁骑着青骢骏马同去观望南北两峰之胜概
有一天，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进门就大喊：『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阮郁大惊，见来人正是他的家仆阮忠。他接过阮忠带来的家书，原来是父亲得了风寒卧床不起催他速归
小小连忙打点行装叫他回家探视父亲。阮郁留下了地址，让苏小小给他写信。就这样，两人恋恋不舍地分手了。
阮郁走后，小小足不出户，日夜盼望着丈夫早日归来
可是分别大半年，阮郁一直没有音信，苏小小相思难耐，写了一首词，寄往阮郁留下的地址。（别离情绪，万里关山无底数，遣妻伤悲，到底郎踪何处去？自从君去，数尽残冬春又暮，等到花开，庭院深深连夜雨。）
可是词寄去后，仍是石沉大海。小小不禁忧郁地吟道：『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瘦白云磨。』
原来阮郁是当朝宰相阮道之子。阮郁赶回家中，见父亲端坐家中却安然无恙。于是纳闷，便欲询问·······
父亲却怒骂道：『你被贱女迷惑，我不施手段你如何能够回来·······』后来，阮郁就被父亲派人看管起来，不日又择一名门闺秀配与阮郁
又是一年秋，小小接到阮郁来信说他父命难违已另娶她人。这使小小悲痛欲绝，连哭了几日，不进水米，病倒了。
冬去春来，小小从悲痛中挣扎出来，而此时家中积蓄也已完，小小毅然又到怡春院操琴为生。但苏小小与老鸨有约，什么时候愿来，自己做主，身子是自由的
有了与阮郎的那一段幽情，苏小小再也无心倾情。她与客人仍然仅限于品茗清谈，与谁了偶尔置酒 待客，或献上一曲清歌。这时她的脸上少有了甜美的微笑，迎来送往之间多了调侃的冷笑
小小仍对西湖山水痴迷不变，只是她更爱与翠翠到人迹稀少之处
一日，遇着三个歹徒欲行不轨。不想从山坡后跳出一个英俊的书生，且武功了得，把三个家伙打得掩面而逃，小小对书生很是感激，请到家中，亲自斟酒款待
席间，那书生知道小小的名字后，慌忙起身拱手道：『学生于仁久闻姑娘才学，今日相识三生有幸
谈话之中，小小觉着于仁文武双全，且心胸磊落，应该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而于仁却视功名如草芥。何况动乱之际有心难效重
小小劝道：『有为民做主之心，则英雄有用武之倘不如愿，再复归山林，那又如何？』
于仁觉着小小说得有理，也深受感动。但又道出，自己家中上京赶考的纹银不多。小小当即取出百两银钱交给于仁。于仁也不推辞，慨然收下
离上京赶考还有些时日，二人经常切磋诗词歌赋，有时甚至忘记了已是深夜。这时的小小，由于近两年来身心的孤苦，便对长相更胜于阮郁的于仁产生了好感
在赶考的前一夜，于仁正要回家准备，小小忽然从后边紧紧抱住了他，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滚然落下来
于仁也对小小的才貌倾慕已久，于是也不容多想，把小小抱到床榻之上，两颗相互爱慕的心融合了······
第二日，于仁临行前，小小送于仁至西泠桥头。于仁深深一楫道：『姑娘之情深于潭水，我必永生不忘！』
苏小小只是莞尔一笑，答应他一定敬候佳音。
一个荷花盛开的夏夜，小小在湖边赏荷，万千心事涌心头。夜凉侵身、小小却浑然不知，就是这不经意的风寒、竟让小小沉疴缠身、一病不起。
直到秋天，小小身体虽有好转，却已弱不禁风
一天，一个断腿老人来到了南山，翠翠告诉苏小小，她出门一看禁不住惊叫道：『苏安！』主仆二人重逢都激动不已，苏安老泪纵横
苏安一心寻找苏小小，一天却被北魏军队俘虏充军，在一次征战中断了腿，后来他逃到了钱塘，那时苏小小的姨娘已经死了。苏安几经打听，方知道小姐在此处
苏安将苏小小父亲身亡的消息说了，苏小小哭得晕了过去，好久才醒过来
不久，怡春院的老鸨来访，指名是新来的观察使相邀，希望苏小小能赏面子携往游湖。小翠转告，说小姐到山中采药去了。
下午有十多名士兵气势汹汹地来西山，将苏小小强行邀去，到了舟中，小小一看原来是姨娘的内侄孟平
孟平那年强奸苏小小，盗走全部财钱之后，就投军了。后来他给上司送了些打点，上司赏了他一个小小营官，手下管一百多军士
孟平 见到苏小小后大声喝道：『你居然连你的相好也不买账，打发人来请你你还作俏，说什么 药去了，老爷今天高兴，你要陪姥爷玩痛快了，管会赏你几文钱，苏小小经不起这种侮辱，当时晕倒在船上
残花败柳，老 子还不稀罕！
孟平也没了兴致，就派人将苏小小送回西山扬长而去了。
阮郁的恩断义绝，父亲去世，加上孟平的羞辱苏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大口大口地吐。小翠哭得像泪人，苏安更是老泪滂沱
苏小小知道自己命不保夕，就嘱咐道：『我生于西冷，死于西冷，埋骨于西冷，庶不负我苏小小山水之痛
三更时分，苏小小在昏死中转醒，令翠翠执笔，口占了一首绝命诗：『妾本钱塘山住，花开花落，不管流年度；
燕子携春归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梳，云半吐，松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这首诗写完，小小眼眶里两滴微微的泪珠掉了下来，停止了呼吸
窗外霹雳一声，接着一阵电闪雷鸣，风雨加剧。
安葬时日将到，突然几个差人来到小小家，说滑州刺史前来面拜苏小小。翠翠哭道：『苏姑娘 已死了
不多时，一人着白衣、白冠直奔灵堂，扶棺痛哭道：『苏姑娘，我于仁来晚了！········人之相知，贵乎知心，知我心者，唯有小小！』
出殡下葬之日，夹道观看者不计其数。于仁不避嫌疑，遍请江南名士来为小小送殡。他一身丧服，亲送小小灵枢，葬礼十分隆重，妓家姐妹随棺，童子推油壁香车
随后，长长的队伍沿西湖缓缓行走，让苏小小最后一次饱赏她心爱的如诗如画的湖光山色
苏小小葬于西泠桥畔，于仁亲撰碑文。苏小小红颜薄命，爱情故事曲折、哀艳，骚人墨客怜悯她的死及诗才，写了很多挽词。
苏小小死后的这年深秋，阮郁得了消息。他怀着愧疚不安的心情赶到了西山，到小小的墓前伤心痛哭了一场
后来，诸多到钱塘的文人骚客都自愿到苏小小墓前凭吊，于是当地人在她的墓前修建了一个『慕才亭』，为来吊唁的人遮蔽风雨。亭上题着一副楹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泠。
苏小小使西泠桥称誉天下，中唐诗人白居易的《杨柳枝词》说：『苏州杨柳任君夸，更有钱塘胜馆娃。若解多情苏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
苏小小二十一岁的生命，活出了一段潇潇洒洒青春，活出了一个光彩夺目的至情人格。她大胆表白爱情的《同心歌》，让人感受到她清如西湖水皎若三潭月的那份坦诚、率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