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娘家住四川省,是东北某边防部队战士向明俊的母亲。自从儿子入伍以后,大娘一直把他的成长挂在心上。上个月接到向明俊来信,要大娘寄点家乡的菜籽去。
生产队的社员知道这事后,挑选了各种最好的菜籽,还有四川辣椒,足有两斤多,老队长特意让大娘亲自送到部队去,代表贫下中农探望子弟兵。又打了电报让明俊到火车站接大娘。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大娘乘上特快列车出发了。车轮滚滚,汽笛长鸣。大娘透过火车的窗口望去,祖国的锦秀河山,一幅一幅地出现在面前,不由得激动地说:“我们的国家真大呀!
这天,列车缓缓地驶进了包头车站。大娘想到快与儿子见面了,心情十分激动,急忙整理了一下行李,走下火车。
车站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娘等了一会,不见儿子来接。她初出远门,人地生疏,不由得左顾右盼,十分焦急,就喊了声:“明俊!幺娃子!”
这情景,被到车站接工友的包钢工人周德才看到了,他忙上前亲切地问:“大娘,你找谁?到哪儿去?”大娘说:“我找儿子向明俊,我是到部队看儿子的。”
周师傅又问:“你儿子的部队住在哪里? ”大娘说: “信上写的是“浩特”。”周师傅要大娘把信封给他看看,大娘摸了摸衣兜说:“哟,都怪我心急好忘事,那信封还搁在家里面忘了带走。”
周师傅说:“大娘啊,咱们内蒙的“浩特”多:有呼和浩特、锡林浩特,往北还有二连浩特。不知你儿子住哪个“浩特”大娘说:“啷个搞起的,怎么有那么多“浩特”呀!我只记住两个“一”,两个“九”,别的全忘了。”
周师傅想了想,亲热地说:“大娘,先到我家去吧,等和你儿子联系上后,再送你到部队去。”说完,送走了那位工友,就领着大娘往家里走去。
周师傅一家听说大娘从四川到部队探亲,都很关切,忙着给大娘打水,泡茶,煮饭,亲热得象一家人似的。
周师傅把大娘安顿好了后,就出去到处打听,到处询问,都说这“一一九九”从来没听说过。
大娘听说未查到儿子的住址,有些急了。周师傅的爱人说:“莫不是另外还有“浩特”,你在地图上找找看。”一句话把老周提醒了,他的女儿小红忙从书包里拿出全国地图,一家人围着地图认真查找。
突然,小红大声地说:“这儿有个“浩特”!”周师傅 随着小红手指的方向一看,说:“啊!这是我国东北地区的“乌兰浩特”。”
大娘接下去说:“对头!是乌兰浩特,不是呼和浩特!”小红在一旁听了嘎嘎地笑:“奶奶,这一下差出了半个中国啦!”大娘笑着说:“我们的国家真大哟!人真好哟!”
原来。大娘没出过远门,又不识字,把东北的“乌兰浩特”误认为是内蒙的呼和浩特,走错路了。周师傅安慰大娘说:“咱工农是一家,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一定设法帮你找到儿子。”
老周立即跑到邮电所,向乌兰浩特发了一封电报。可是两天过去了,还不见回电来。
大娘心里着急,水喝不下,饭也不想吃。老周的爱人关切地问:“大娘!你生病了?”大娘说:“我没有病,你们一 家对我这样好,我心里暖和和的,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过意不 去呀!莫不如早点打张车票往回走。”
可他们有谁知道,就在老周拍电报的前几天,大娘的儿子已随部队去执行新的任务,离开原来那个地方了。
几天过去了,大娘心里越发着急。这天,他独自走进电所,想问问儿子的回电来了没有。营业员李秀良问明大娘情况后,安慰说:“我们一定想法帮你查询。”现在的住址记在本子上。
部队驻址是保密的,怎么查找呢?李秀良把情况向邮电所领导作了汇报。经过研究,决定到军分区去联系。
第二天是星期日,李秀良放弃公休时间,到周师傅家里,陪着大娘来到包头军分区。军分区首长热情接待了她们,并立即指示值班参谋郭铭瑞负责解决这个问题。
郭参谋同大娘、李秀良一起到了周师傅家,他对周师傅和李秀良说:“大娘这次到部队探亲迷了路,你们无微不至地关心和帮助大娘,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随后,郭参谋把大娘接到自己家里。由于大娘长途旅行,加上心里焦急,有些上火。郭参谋的爱人是个医生,她细心地检查了大娘的病情,又给大娘吃了药。大娘心里感激不尽。
再说郭参谋把大娘接到家里后,就到值班室挂长途台。“北京!北京!我是包头军分区,请你接转沈阳,协助查找一个部队····..”
“包头!包头!请放心,我们一个台一个台地给你传递,保证线路畅通!”北京守机员放开增音器,大声回答。
凌晨两点过去了,人们还在忙碌着:包头军分区在呼喊,北京总机在呼喊,沈阳总机在呼喊······终于,沈阳部队机关查到了大娘儿子所在部队的驻地。
电话迅速地传到向明俊所在部队。不料,由于路途遥远,加上风大,电话机里的干扰加重了,话音断断续续,费了很大劲也听不清对方的回音。郭参谋喝了几口水,用沙哑的声音继续呼唤。
终于在凌晨三点多钟,经过十三个总机传递,一条银线从祖国首都穿过几千里锦秀江山,把大娘探亲的消息,从草原钢城传到了东北某边防部队。
大娘听说和儿子所在部队联系上了,又高兴,又感激。忙收拾行李准备要走。郭参谋的爱人要大娘多住几天再走,大娘说啥也不肯。
大娘临走这天,军分区的首长来探望,问寒问暖,还嘱咐郭参谋与包头火车站列车员联系,沿途照顾大娘。
军分区后勤部罗助理员特意上街买了菜。请大娘吃饭,给大娘送行。郭参谋和爱人给大娘准备了路上吃的白面饼、苹果和防晕车的“晕海宁”。
不一会,周师傅和李秀良也闻讯赶来看望大娘。这一下郭参谋的家里可热闹啦!大娘看到这情景,乐滋滋的说:“前几天我还急着要走,现在真要走又舍不得离开啦!”
这天,晴空万里,大娘乘车来到火车站。她紧紧地拉着郭参谋和罗助理员的手,有多少话要说,但又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有串串热泪,滴湿衣襟。
列车员孙复民受委托照顾这位边防战士的母亲。他一会送水,一会儿又送点心。开饭时,孙复民还特意和餐车联系,给大娘做了一碗四川风味的担担面。
周围的旅客听说大娘从四川来到塞外,又去东北边疆,多么遥远的路程啊!大家围上来与大娘热情摆谈,问寒问暖,亲如一家。
“北京站快到啦!”列车员孙复民走过来兴奋地告诉大娘。啊!北京!大娘是多么想念呀。毛主席他老人家领导的新中国,处处有亲人,事事暖心窝。
孙复民提起提包,扶着大娘,到北京站外餐馆吃饭,一面给大娘介绍北京的风光。大娘感激地说:“你累了一天一夜,到终点站了,快去歇一会吧。”孙复民说:“列车行驶有终点,为人民服务没有终点啊!”
孙复民找到一位去沈阳的解放军同志,介绍了大娘的情况。于是,大娘就在这位军人同志的护送下,乘上了从北京开往沈阳的快车。
与此同时,沈阳部队司令部值班室里,宋参谋在电话上得知:大娘已从包头出发,经由北京转车到沈阳,将于今晚到达。他立即向首长汇报。首长指示:派宋参谋到车站接大娘到招待所休息。
宋参谋在车站守候了一夜。到次日凌晨,列车终于来了。他见一位军人扶着一位大娘,便迎上前去:“这是四川来的大娘吗?正是!”就这样,大娘又结识了一个陌生而和蔼的解放军同志。
当天下午,宋参谋与开往齐齐哈尔的“次列车联 系,把大娘送上了火车。列车长立即指派六号车厢乘务员负责照顾大娘。
车轮滚滚,银线连心。正当大娘舒适地坐在列车上的时候,长途电话传到了她儿子所在部队。教导员邹崇德认真记着:大娘头扎白头巾,身穿青布衫,手提“重庆牌”提包,乘坐“185”次列车,第六号车厢·····.
“向大娘快到啦!”消息传遍了部队。部队领导立即派人到离驻地四百里的城市去接待,又让向明俊到二百里处的小镇去接母亲。
炊事班的战士,忙着给大娘做四川风味的面条;指挥班战士怕大娘不习惯北方气候,把炕烧了又烧······
这天下午,大娘终于来到了儿子所在部队,首长和同志们忙迎上前去。
大娘看到首长和同志们这股热呼劲和为她准备的一切,感动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拉着儿子的手,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儿呐!首长和同志们待我这样好,你在部队可要·····.”
第二天,连队请大娘给全连战士报告探亲路上的经过。大娘兴奋地说:“...··.这回走错道,跑了万里路,要不是在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下的新中国,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散架子啰!”
说到这里,大娘把话题一转,沉入了痛苦的回忆—“在那吃人的旧社会,我们穷人连根草都不如哇。那阵子,我家弟妹多,父亲拚命给地主卖苦力,也养不活一家。”
“我很小就给地主当丫头,那地主的心呀,比锅底还黑!三伏天,地主家一只猪中暑死了,硬说是我割毒草把猪毒死的。地主拿起拳头粗的树棍直往我脑壳上劈,打得我浑身象茄子一样,都发紫了啊。
停了一阵,响起了大娘欢快的声音:“是毛主席把我们从坑洼里救了出来,我们今天生活在新社会,硬是幸福哟!这回迷了路,一路上受到党和人民这样热情的关照,是因为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把我们工农兵的心连在一起了。”
大娘从提包里拿出家乡的菜籽,交给部队首长:“这是我们贫下中农社员选的各样好菜籽,我们老队长叫我代表社员们向首长和同志们问好!”
部队首长接过菜籽,激动地说:“同志们!大娘不辞辛苦,送来了家乡的菜籽。这菜籽,是人民对子弟兵的心意,是军民鱼水情的象征。我们要让这菜籽在这里生根、发芽,开出团结、胜利的花朵!”
大娘接着说:“我要把这次探亲的经过告诉社员们,讲给子孙后代听,让大家永远忠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大娘情不自禁地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