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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海上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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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4-1-1 13:34: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天夜里,人民海军舰队部举行紧急会议。因为在黑沙岛附近海面,发现敌舰两艘,估计可能向我海区进行报复性的骚扰。当时就决定命令「镇海」「卫国」两舰,迅速前往迎击敌舰。

散会以后,「镇海」舰分队指挥员和「卫国」舰政委邓传书,一起坐着吉普车回舰去。邓传书想: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舰长被领导调去学习。

邓传书回到了舰上,就对水兵们宣布了战斗命令。水兵们纷纷送来了决心书和保证书。邓传书看到水兵们那种坚毅、自豪和必胜的战斗意志,对战斗增强了信心。

两舰平稳地行驶着。当经过黄鱼山峡时,分队指挥舰「镇海」号调转头朝黑沙岛方向疾进。邓传书看到它的尾后犁起一条长长的翻滚的白色长虹,立刻向自己的舰发出口令。

「卫国」舰转了个弧形的圈子,跟上「镇海」舰,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陆已远远落在后面了。宽广的海面上,出现了无数的点点白帆。

邓传书巡视过前后主炮后,走向左副炮来。左副炮的炮手们和信号员严立中正在聊天。他们看到前方百十对扬帆出海的渔船,连忙朝着渔民招手,有的摇着军帽和渔民打招呼。

严立中要瞄准手徐维然在这次战斗中好好发挥,也像渔民一样来个丰收。徐维然表示:只要敌军舰敢与我们照面,打不沉它也得给它穿几个窟窿。严立中又向他, 提出了挑战。

邓传书在一旁听着这些精神焕发、洋溢着青春朝气的谈话,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他靠近炮位,仔细地看看擦得乌黑发光的炮筒。

邓传书嘱咐大家:这次仗打起来可能很激烈、很残酷。大家必须做好思想准备,要经得起考验。炮要打得稳、准、狠!

邓传书回到指挥台不久,晴朗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霾了。黑烟似的云团低低地压下来。海水像一群野马似的咆哮奔腾,浪头冲击着舰舷,舰开始颠簸了。

当「镇海」「卫国」两舰驶到小横岛时,狡猾的敌机企图趁着恶劣天气向我偷袭。水兵们隐约听到敌机的马达声,警报已拉响了。半分钟内,全舰人员就进入一级战斗部署。

一会儿,灰色的云团下面发现了四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很快地变成了四架战斗轰炸机。测距手报告:敌机高度一百五十,速度一百,距离九十五链。

在同一时间,严立中收到「镇海」舰发来的旗语,迅速地报告给邓传书。邓传书立即向全舰人员发出了命令。

四架敌机分成两队。其中两架径直朝「镇海」舰飞去,另两架一前一后从「卫国」舰的左前方飞来。

左副炮的瞄准手徐维然,知道敌机再回头就正对着他的炮位,这是消灭敌人最好的机会,就仔细地瞄着。敌机在飞过舰身十六链长的时候,果然一斜机翼,猛地转回头向「卫国」舰的左舷冲来。

在敌机相距舰身四十七链长时,徐维然听到指挥台上的枪炮员、副炮军士长同时发出「预备,放」的口令声。轰!轰!徐维然的副炮和全舰所有的火炮一起打响了。

在敌长机射了一阵机枪以后,敌僚机紧跟着飞过来投下了两枚炸弹。舰身猛地调转了方向,炸弹掉进了水裹,海水被炸起雨座水山,破碎的泡沫飞散到甲板上和水兵们飘动着的披肩上。

这时,「镇海」舰上空一架敌机被一团黑烟包围起来了,但是它还急速地冲出烟雾向上脱离;忽然机身上烧起大火,一个筋门就从半空掉到海水中去了。

邓传书看到「镇海」舰打落了一架敌机,马上从扩音器中鼓舞全舰的舰员,叫他们不要让敌机跑掉。

狡猾的敌机看到伙伴被「镇海」击落后,就降低高度,向「卫国」的左舷飞来,在靠近舰身时,猛一起高,向左舷和左副炮密密扫射。徐维然在枪声中倒了下去。

炮长葛振林立刻赶上一步,想代替瞄准手的工作。谁知徐维然却从炮台上一跃而起,虽然他头上受了伤,可是很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双脚用力一踏,喷出了一串火花。

邓传书随着火花看去,那架敌机在火花中抖动了两下,还企图飞逃,但是飞不到一海里就一头栽到海里。余下的雨架敌机,一瘸一拐地逃走了。战斗警报随即解除。

葛振林一边给徐维然包扎伤口,一边望着那逃窜的两架敌机的黑影,觉得不能把它们完全消灭,非常可惜!

徐维然在头部伤口包扎好后,又和炮长一起擦炮,不肯休息。葛振林看见他左臂的白色水兵服上,透出一片殷红的血迹。原来他胳膊上还中了一弹,竟没有觉察到。

「镇海」舰接到前线指挥部来电,说敌舰已从黑沙岛遁去,于是就抛锚待命。「卫国」舰抛锚后,邓传书和秦副长检查了全舰的损失,然后命令损管部门马上动手修补。

邓传书随即吩咐信号员向分队指挥员报告:「卫国」左舷击穿十一个小洞,负伤了两名舰员,其中一名是重伤。严立中挥舞起红黄手旗报告。

信号员严立中打罢手旗,就想起了战友徐维然,不知他伤得怎样,就趁空向兵舱走去。

徐维然在兵舱的吊铺上躺了一会,可是伤口痛得他不能入睡。他翻起身,在舱内踱了一会步。忽然想起了他的炮和炮手们,就走上梯子,想到甲板上看一看同志们是否已把炮膛擦好。

刚要从舱口伸头到上边去的时候,又停住了。他想到自己出去,结果仍免不了让炮长给批评着撵回来。只得又走下梯来。


他还是不想躺下来休息。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把他的心和他的炮、炮手们拴在一起。过了一会,又想起严立中和他挑战的事情,就伏在桌上写挑战书。

忽听到梯子上有脚步声,猜想一准是炮长来「检查」了。如果炮长发现自己并没好好休息,又要惹他说一阵。于是连忙躺到吊铺上去,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走下梯来的是严立中,他看到徐维然的举动,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觉暗暗发笑。走近铺位,看看他头上和胳膊上的绷带,就装了个声调问他。

徐维然以为政委来看他,就一边起身一边回答:「伤不要紧,政委,你坐啊!」严立中憋不住哧哧地笑了。徐维然一抬头,见是信号员,举起拳头要打。

严立中看到徐维然伤势并不重,才放了心。他取出挑战书,叫徐维然签字。徐维然接过挑战书,仔细看了一遍,提议再加上一条:「打起仗来机动灵活,互相帮助。」

邓传书来了,问他们在研究什么问题。严立中把他俩挑战的情形告诉他,并且请他做见证人。邓传书看了他们的挑战书,望着这两个一股猛劲的小伙子,觉得他们更加可爱了。

徐维然和严立中就在挑战书上签了字。邓传书握着两个青年水兵的手,鼓舞着他们。

第二天早晨,天下雨了。根据前线指挥部通知,敌舰现在石柱岛附近洋面。那里有上千条渔船,敌舰可能就是为这些渔船去的。因此,「镇海」「卫国」两舰立即起锚,冒雨赶往石柱岛。

接近石柱岛时,雨下得更大了。分队指挥员下达命令:「做好战斗准备,随时注意迎敌!」水兵们听到命令,都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海战,谁也顾不得淋得湿透的军服。

秦副长和邓政委观察到石柱岛的东边有两艘敌舰,可是敌人还没有发现他们。邓传书幽默地说:「他们的指挥员大概喝多了。我们开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信号员从报话机里听到了分队指挥员的声音,忙把耳机递给政委。原来指挥员要两船集中力量,先把一号舰打垮。

邓传书下达「目标:敌前导舰,全速!」「卫国」舰突然加了速,把澎湃的海水拨开一条宽阔的大道,飞快地向敌前导舰驶去。

邓传书在指挥台上,环顾了一下所有能看到的水兵们,觉得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在等待着战斗。他知道大伙的心中有一个共同目的:保卫祖国,消灭敌人,使祖国的领土统一。

敌舰已在「卫国」舰的火力射程之内了。枪炮员把初测计算好,炮手们迅速地将炮口对准了敌一号舰的指挥台。射击命令刚一下达,“轰!轰!轰!”熟练的炮手们已把炮弹三发三发地射出去了。

「镇海」舰也在同一时间向敌一号舰开炮,敌舰马上用炮还击。火烟交织,无垠的大海中坚起一座座高大的水柱。邓传书放开嗓子,鼓励着水兵们。

全舰同志受到激励,恨不得一下子把敌舰击沉。徐维然计算着敌舰的运动速度以及空气的压力、水流、风向,瞄准目标,双脚一踏,射出了一串穿甲弹。

敌舰的前后左右,都炸起了水柱,舰身受到极大的威胁。它正想躲避,一颗炮弹在指挥台上爆炸,立刻腾起了一片浓烟。

烟一散开,只见敌一号舰在原地打转,电舵失灵了。徐维然趁机瞄准射出了一串炮弹。敌一号舰的前甲板上起了火,前主炮被击中了。

敌一号舰像条快要触到网的鱼,已处在危险边缘了。它背后的敌二号舰拼命地用火力掩护,一号舰就慌忙地退缩到后面去了。

邓传书按照分队指挥员的指示,下达命令追击敌一号舰。成串成串的炮弹追逐着敌一号舰轰炸!炮手们越打越起劲,怒吼的大海好像在为水兵们射击的准确而高歌。

在「卫国」舰猛击敌一号舰的同时,「镇海」舰咬住了敌二号舰的尾巴。使它只能眼看着一号舰挨打,无法支持。

敌一号舰被打得狼狈不堪,企图找时机逃窜。有一艘敌马达炮艇赶来支援。敌一号舰见来了助手又抖擞起精神,炮也打得比较准确了。刚到的敌马达炮艇也开了炮。

「轰!」「卫国」舰的后甲板上中了一炮,后主炮被打毁了,炮位上牺牲了雨名炮手;左副炮因距后主炮太近,也遭到破坏。徐维然负了重伤,跌倒在甲板上。

炮长葛振林赶忙组织装上预备炮筒,继续射击。另派人将伤员送到舱底去。

指挥台上的邓传书看到,情况发生了严重的变化。他委托秦副长暂时代理指挥,自己跑下指挥台,带着炮长到前主炮去。

邓传书的来到,给予炮手们很大的鼓舞,一发炮弹就命中了马达炮艇的右舷,只见敌艇上有很多人影纷纷乱乱地跑动,活像被开水浇了的蚂蚁巢一样。

邓传书从前主炮又到中主炮,把一切能战斗的人员都组织起来。仍然集中火力射击已经被打伤的敌一号舰。

这时,一些散碎的弹片落到「卫国」舰的甲板上,邓传书的左腿被弹片击中,差一点跌倒。他忍住痛,叉着腿站在舰的中心,高声地鼓舞着大家。

邓传书组织好火力,急速走向指挥台。刚刚踏上铁梯子,指挥台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从烟火中爬了上来,看见秦副长和两个信号员都负伤倒下了。

他俯下身去抱起秦副长。看见他前胸一片漆黑,血不住地流出。秦副长微微张开眼睛,对政委低声说了几句话,就昏倒了。邓传书咬着牙,仇恨在他心中像火一样烧得更炽烈了。

邓传书询问了一下各部门的情况,知道都完好无损,才宽了心。又见严立中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这使他更坚定了能战胜敌人的信心。他吩咐严立中即刻向分队指挥员报告情况。


严立中挣扎着站稳了脚,但是报话机和手旗都给打毁了。用什么工具报告呢?这时他觉得脑袋嗡嗡直响,背脊上热乎乎地发痛,弯过手去一摸,湿漉漉的满手是血。

他心一慌,腿一软,又跌倒了。这时他想起了徐维然受伤的情景和两人挑战的事情。他对自己说:「不 行!我得受得住考验!」于是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严立中用力站起时,手指触到一顶水兵帽子,他顺手拿了起来。这顶帽子给了他一种新的喜悦和力量。他又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用两顶帽子代替了手旗,揺揺摆摆地向「镇海」舰发信号。

他刚刚发出「秦副长负伤」几个字,突然眼前一阵昏黑,又倒了下去。邓传书见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蜡黄,吃了一惊。

严立中又坚持站了起来,把「我们能够坚持,坚持到胜利!」几个字全部发出去。

完成汇报任务后严立中又跌倒了,而且再也喊不醒他了。这个青年水兵,在保卫祖国的战斗中,献出了他最后的力量,光荣牺牲了!

这时,「卫国」舰的前、中主炮对着敌前导舰像喷泉般地猛射,敌舰伤得非常属害,招架不住了。

忽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卫国」的前主炮跟前落下一发炮弹,瞄准手被夺去了生命。怎么办呢?在这种紧要关头,前主炮一哑巴,战斗就会向不利的方向发展。邓传书心裹有些着急。

忽然有个头上、臂上缠着绷带的人从舱口里跳出来,飞一般地直奔到前主炮的座位上。邓传书一看,原来是徐维然。

前主炮又开火了。瞄准手徐维然,射得非常熟练、精确,炮弹像一朵朵火花在开放。

「镇海」舰也把敌二号舰打伤了,趁敌二号舰往 后缩的间隙,迅速调过炮口,帮助「卫国」舰向敌一号舰射击。

「轰轰轰」······敌一号舰上掀起一股惊人的火焰。「镇海」「卫国」两舰的三十多发炮弹,把它的主电机彻底炸毁,舰首被截断了丈把长的一段,舰身立即下沉。

幸存的敌水兵,号叫着抢夺救生器材,跳向海水中去。

不到十分钟,这艘与人民为敌的贼军舰,成了海底一块吓唬鱼群的铁礁石了。「镇海」和「卫国」两舰上响着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敌马达炮艇见敌一号舰被击沉,自知难以支持,急忙带伤调头逃窜。敌二号舰觉得自己更不是人民海军的对手,也慌忙跟着败走。

战斗结束时,瞄准手徐维然昏倒在炮座上了,他全身已负伤六处。邓传书和葛振林呼唤着他,他抬起头来,用坚定的口吻答复了他们。

邓传书看见不远的波浪上,出现了前来增援的两艘友舰。石柱岛停泊的渔船,在战斗中也没有开走,这时向「卫国」「镇海」两舰驶来,并且高呼着口号「人 民海军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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