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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脚本《傲蕾·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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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aker 发表于 2024-2-2 06:55: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百多年以前,在我国黑龙江左岸的精奇里江上游,有一座达斡尔族多音部落居住的城堡。堡里有个叫傲蕾·一兰的姑娘。她能骑善猎,幸福地生活在祖国美丽富饶的大地上。

一六四三年秋天,城堡外的树林边搭起一座座桦皮帐篷。一兰和姐妹们迎着火红的朝阳,收割着金黄的穄子。小伙子们赶着达斡尔车来来往往地装运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响。八匹驮着礼品的骏马朝帐篷驰去。一兰的女伴弗兰晶招呼道:“奥布库给一兰姐送定亲礼来了!快去看呀!”

奥布库是额苏里部落的青年猎手,今日随巴拉革迪头人来向一兰求婚。一兰的爸爸希尔奇伊和妈妈安达金见奥布库威武英俊,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乡亲们纷纷前来祝贺。部落头人奥尔迪、老萨满,还有恰杜里老爷爷都来了,帐篷前一片欢腾。姑娘们高兴地跳起了雄健的“罕伯”舞。

欢笑声飞到田野里,一兰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独舞起来。妈妈安达金牵马走来,轻声呼唤着:“一兰!”

一兰红着脸扑到妈妈怀里。安达金疼爱地说:“孩子,妈知道你想见见奥布库,可是按规矩今天是不能见的。骑上马散散心去吧!”一兰挎上箭袋,策马驰去。

两个时辰过后,筵席散了。在回额苏里的路上,奥布库看见在草原上信马由缰的一兰。巴拉革迪头人怂恿道:“小伙子,去!和一兰赛一赛,看谁的马快!”

奥布库一提马缰,箭一般朝一兰奔去。一兰也扬鞭催马,两骑在锦绣的草原上并驾齐驱。

在一片桦树林边,他们停下来。这里花香鸟语,芳草如茵。奥布库编了个花环戴到一兰头上,然后从一兰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红翎箭,“嗖”地射中前方一棵小白桦树。

一兰接过弓,也一箭射中。两支箭并排钉在小白桦树干上,两人翻身下马,手拉着手,沉浸在幸福之中。

分手时,奥布库告诉一兰:“爸爸答应我冬天来接你。”说罢恋恋不舍地离去。一兰牵马伫立,凝视着奥布库渐渐逝去的身影。

冬天到了,西伯利亚的寒流给边疆人民送来了灾难。俄国沙皇派出的第一支哥萨克远征队,在波雅尔科夫率领下,悍然侵入我国黑龙江流域。

侵略者的铁蹄践踏着一兰的乡土。在森林中打猎的奥尔迪头人,被这伙匪徒用火枪打死。猎手诺木蒂负伤逃走。

哥萨克匪徒继续向多音城堡逼近。这时,希尔奇伊夫妇正在家中为奥尔迪头人修理一把祖传的战刀。一兰披一身风雪从外面回来,拿起修好的战刀,喜爱地打量着。

正在这时,恰杜里老爷爷推门进屋,说:“城堡外来了几个做买卖的,说是俄罗斯人。奥尔迪头人不在家,咱们该怎么办呢?”希尔奇伊听了说:“走,咱去看一看!”

他们登上城墙。装扮成商人的波雅尔科夫和十人长索巴奇可夫大声呼喊道:“哎!我们是俄罗斯的买卖人。是来和你们交朋友的!”

希尔奇伊对恰杜里说:“我们从来都是好客的,虽然是初交,但应该相信他们。风雪这么大,我看先迎接他们进城堡吧!”说着,匆匆走下城墙。

希尔奇伊迎出城堡,热情地对俄罗斯人说:“请吧!远方来的尊贵的客人!”波雅尔科夫诡谲地笑着说:“非常感谢您的盛意,请赏光先到我们帐篷里坐坐。”

一进帐篷,波雅尔科夫原形毕露。他指着地上的弹药箱说:“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沙皇派来的远征队。你们先把刀、矛、弓、箭交出来,再陪我们进城堡。”

“交出武器?对不起!我们中国人没有这个习惯。”希尔奇伊用手指着波雅尔科夫生气地说:“原来你们是骗子,是强盗!”

波雅尔科夫恼羞成怒,命令喽罗用绳索捆住希尔奇伊的两腿,蛮横无理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部落每个人都要向沙皇纳贡!”

希尔奇伊反驳说:“这不公平。我们中国人,怎么能给你们纳贡?”“不公平?告诉你什么叫公平!”波雅尔科夫气急败坏地命令匪徒疯狂地鞭挞希尔奇伊。

希尔奇伊悲愤的喊叫声,吓惊了拴在帐篷外边的大青马。大青马猛地拽断缰绳,箭一般向城堡奔驰而去。

大青马嘶叫着跑回城堡。一兰和弗兰晶吃惊地迎上来。她们惊异地看着挣断的马缰,脸上布满一层阴云。

安达金跑来,关切地问:“一兰,你爸爸呢?”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狼嗥似的军号声。一兰恍然大悟:“妈妈,你还不明白吗?他们不是什么商人,是强盗!”

她们急步登上箭楼。只见打着双头鹰旗的哥萨克匪徒正向城堡走来。安达金悲愤地说:“天啊,我们遇见恶魔了!我们要遭难了!”

恰杜里闻讯赶来。一兰说:“老爷爷,狼把爪子伸来了,您做主吧!”恰杜里急切地说:“头人不在城堡,希尔奇伊死活不知,我又年迈了!谁能带领大伙冲锋陷阵呢?”

怎么办呢?恰杜里眉头一皱,说: “有了,安达金!快去把那口祖传的宝刀拿来,顺便请老萨满来。看天意吧!”安达金应声离去。一刹那,全部落的猎手都赶来了。

安达金捧着刀和老萨满一块走来。恰杜里接过宝刀,庄严地说:“达斡尔勇士们,我们遇到恶魔了。头人不在城堡,我们要有一个首领,带我们去拚杀!”


这时候,哥萨克匪徒朝城堡开枪了。恰杜里愤怒地指着堡外的“双头鹰”旗说:“谁能一箭射断它的旗杆,谁就是我们的首领。来吧!勇士们,射吧!”

小伙子苏木蒂第一个登上箭楼,射了一箭。箭翎掠过双头鹰旗,没有中。猎手们依次而上,都未能射掉双头鹰旗。一兰一双大眼怒视着敌人的双鹰旗,心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弗兰晶说:“一兰姐,你上!”一兰挺身而出。弓拉满月,一支红翎箭直冲敌旗飞去。“喀嚓”一声,红翎箭射断旗杆,双头鹰旗垂落下来。

猎手们为一兰喝彩。恰杜里说:“这是苍天和祖神的意愿,请萨满授刀吧!”一兰接过萨满手中的宝刀,宣誓:“部落重托系在心上,一兰将象这钢刀一样,宁折不弯!”

说完,一兰把刀一挥:“猎手们,上马!”她一马当先冲出城堡。猎手们跃马挥刀,潮水般向哥萨克匪徒们冲去。

一兰和猎手们冲到哥萨克的方队前,一场激战开始了。只见硝烟弥漫,刀光闪闪,好一幅壮丽的边塞反侵略自卫战的画图。

敌人索巴奇可夫举枪对准一兰。一兰手疾眼快,一箭射飞了他的高统皮帽。索巴奇可夫惊恐万状,弃枪逃走。

波雅尔科夫望着溃败的队伍,急令炮手点炮。“轰”的一声,一股烟火把助战的安达金和十余名老弱妇女打倒。安达金双目失明,老萨满当场死去。

一兰见状,心里一惊。她担心乡亲们再受损伤,急忙下令:“撤!”猎手们纷纷跳下马来,把伤员抱上马背,向城堡撤退。一兰提刀断后,阻挡着追击的哥萨克匪徒。

入夜,雪停了。弗兰晶手执火把陪一兰登上箭楼。放哨的苏木蒂迎上来说:“一兰姐,罗刹把我们包围了!”一兰一看,城堡四周果然燃起了团团篝火。

一兰回到城堡议事房。双目失明的妈妈安达金忧虑地对恰杜里说:“萨满被打死了!我的眼烧瞎了!罗刹又围了城堡!老人家,快帮一兰拿个主意吧!”

一兰安慰安达金说:“妈妈,我们不是孤独的。我国有很多民族和部落,有鄂温克、赫哲、汉族,还有博格德汗······”恰杜里心头一亮,说:“对呀!该派人告诉奥布库去!”“我去!”弗兰晶自告奋勇地说。

夜色中,弗兰晶飞马冲出城堡。围城的哥萨克匪徒还没等看清楚,奔马已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波雅尔科夫知道城堡派人求援去了,便拿着射断军旗的那支红翎箭走进帐篷。他把箭朝奄奄一息的希尔奇伊一掷,问:“你认识这红翎箭是谁的吗?”

希尔奇伊见是女儿的红翎箭,挣扎着坐起来,喃喃地说:“一兰,我的好女儿,你打得好!”他鼓起最后一口气,把箭朝波雅尔科夫掷去,随着一头扑在地上,含恨死去。

狡猾的波雅尔科夫为了抓一个活的有价值的人质,便让索巴奇可夫向城堡喊话:“只要一兰来当人质,我们就撤兵,就放回希尔奇伊,否则马上就炮轰城堡。”

在箭楼上守望的苏木蒂,跑到议事房报告。安达金悲伤地说:“这不是挖我心头肉,补我身上疮么?”苏木蒂也坚决反对:“一兰姐,不能去!”一兰却镇静地说:“答应他们!”

一兰坚定地对妈妈说:“我一个人算什么?能换回爸爸,保住部落,就有人打罗刹!”她毅然决然地告别了妈妈和恰杜里老爷爷,大步朝城堡外走去。苏木蒂紧紧跟在后边。

雪原茫茫,马蹄声碎。一兰和苏木蒂策马朝波雅尔科夫匪帮的营地驰去。

离匪营一箭之地,他们停下来。一兰大义凛然地宣称:“我是希尔奇伊的亲生女儿傲蕾·一兰,愿做人质,换回我的爸爸。并要求你们立刻把围城的兵撤回去!”

波雅尔科夫被一兰的浩然大度惊得手足无措,奸笑着想要花招。一兰斩钉截铁地说:“快撤!宁失骏马,勿失己言!”波雅尔科夫无可奈何,只得命令哥萨克撤退。

一兰下马,问道:“我爸爸在哪儿?”波雅尔科夫心虚地说:“在帐篷里······”一兰和苏木蒂昂然走进帐篷一看,爸爸希尔奇伊已僵死在地上。

苏木蒂扑到希尔奇伊身上失声痛哭。一兰极力克制着心头的悲痛,说道:“苏木蒂,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两个哥萨克匪徒手提绳索扑了进来。一兰战刀一挥,把一个劈翻在地。另一个哥萨克也被苏木蒂劈倒。

波雅尔科夫一步迈进帐篷,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一兰一把按倒在地,刀尖直顶脊背。苏木蒂跃到帐篷门口,劈砍着往里冲的匪徒,但因年少力单,寡不敌众,被匪徒们抓住了。

匪徒们朝一兰逼近。一兰把刀一晃,威严地对波雅尔科夫说:“你命令他们马上放开苏木蒂,把刀还给他!否则,我立刻杀死你!”

苏木蒂被放开以后,一兰这才把刀插进鞘中。她和苏木蒂把爸爸希尔奇伊的尸体抬出帐篷。

一兰从身上解下战刀,又从头上割下一绺头发,一齐交给苏木蒂,嘱咐说:“如果奥布库来了,就把这刀和青发一块交给他!”说完,她让苏木蒂赶快离开这里。

苏木蒂走后,波雅尔科夫威胁一兰道:“傲蕾·一兰,你若不顺从,我就要你终生远离你的亲人!”一兰镇定地说:“可你带不走我的心,我的心永远同黑龙江的波涛一起跳动!”

再说在森林中打猎的奥尔迪头人被哥萨克匪徒打死以后,负伤的猎手诺木蒂好不容易回到城堡,正遇上恰杜里和多音部落的人们撤出城堡。当人们得知头人被打死时,心里的一线希望破灭了。

恰杜里他们来到江岸上,冰封的江面上正滑来一帮坐雪橇的赫哲人。领头的僧格头人向恰杜里说:“我们给你们送博格德汗(清朝地方政府)给的恩赐来了。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呀?”


恰杜里对僧格头人说:“我们遭劫了!来了罗刹,杀人抢土地,我们不得不离开家园。这恩赐,请带回宁古塔,求博格德汗快发兵来吧!”

恰杜里告别僧格头人走后,弗兰晶和奥布库带着援兵赶来。他们走到树林边,遇到一群鄂温克猎户。领头的是扎木苏头人和西窝土萨满。

弗兰晶对扎木苏说:“我们多音部落遭难了!遇到比野兽还凶恶的罗刹,他们用喷火的凶器杀人!”说完催奥布库快走。西窝土萨满望着远去的队伍,不相信地摇着脑袋。

奥布库他们扬鞭催马日夜兼程,终于赶上了多音部落撤退的人群。奥布库跳下马来,跑到安达金面前,说:“妈妈,巴拉革迪头人答应我们在一起了!一兰呢?”

人们难过地垂下头。奥布库大声叫道:“一兰!”这时,苏木蒂纵马赶来。人们迎上去,发现了希尔奇伊的尸体,异口同声地惊叫着:“啊!希尔奇伊!”

安达金扑在丈夫身上痛哭着。苏木蒂流着泪把战刀和青发交给奥布库说:“一兰姐让我交给你的······”旁边的恰杜里连连点头说:“我们尊重一兰的意愿。收下刀吧,奥布库!”

奥布库心急如焚。他将青发揣在怀里,“霍”地抽出战刀,大吼一声:“上马!”带领达斡尔猎手朝波雅尔科夫匪帮营地冲去。

当天夜里,戴上了沉重木枷的一兰,在昏暗的帐篷里望着远方出神。突然,传来一阵零乱的枪声。她猛地转过脸,蹉步移到帐篷门口。

帐篷外,骑影幢幢,隐隐传来奥布库撕裂心肺的呼喊:“一兰”哥萨克涌出帐篷,开枪追赶。马蹄声渐渐消逝。

沙俄远征队的欺诈和侵略,激起我东北边疆各族人民的义愤,他们进行了英勇的反抗。波雅尔科夫四面受敌,被迫带领残部,押着一兰,撤回他们的窠穴雅库次克。

俄国大投机商哈巴罗夫设宴迎接波雅尔科夫。波雅尔科夫贪婪地说:“黑龙江流域要是成了俄罗斯的版图,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接着,波雅尔科夫一招手,客厅侧门打开了,一队哥萨克手托盛着貂皮、鹿角、珠宝玉器、大麦穄子的木盘鱼贯而入。哈巴罗夫两眼发红,垂涎三尺。

哥萨克士兵退出客厅后,波雅尔科夫又说:“我还带回来一个宝贝——达斡尔族多音部落推选的首领傲蕾·一兰。”话音未落,四个哥萨克抬进囚禁一兰的木笼。

哈巴罗夫走近木笼,探着头对一兰诱惑地说:“姑娘,归顺我们沙皇吧!我们给你自由。让你过公主般的生活······”没等他说完,一兰抡起锁链猛地打在他的脸上

哈巴罗夫捂着脸,疯狂地对波雅尔科夫说:“把她卖给我,我愿用全部财产交换!”波雅尔科夫冷笑一声:“整个雅库次克都给我,我也不换。我要把她送到莫斯科,献给沙皇陛下!”

傲蕾·一兰被押送到了莫斯科,关在一座古堡似的监狱里。她不被神父娓娓动听的说教所诱惑,也不为狱卒伤人筋骨的刑罚所屈服,顽强不屈地度过了四个年头。

一六五O年秋天,莫斯科大教堂的神父又来到牢房里。他假惺惺地笑着说:“可怜的女儿,上帝又派我看你来啦!”一兰厌恶地扭过脸,不理不睬。

神父不甘心地说:“大沙皇陛下是天下最诚实的君主,他赐给人类幸福和文明······”一兰不愿再听他的胡言乱语,猛转身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神父魂飞魄散,仓皇逃出牢房。

神父走后,凶恶的狱卒把一兰押出了牢房,说是要送她回老家去。一兰以为要将她处死,丝毫也不惧怕,从容不迫地穿过牢狱中狭窄的甬道。

积雪消融的一六五一年春天,作为人质的一兰,又被入侵我国的哈巴罗夫匪帮带回了黑龙江岸。

一天夜间,哥萨克匪帮宿营在雅克萨城堡外的树林里。哈巴罗夫对绑在树上的一兰说:“你的部落就住在眼前的雅克萨。只要你说服他们归顺沙皇,你们就可以团圆。”

一兰冷笑一声: “强盗,死了你的心吧!”哈巴罗夫见一兰仍不屈服,伸手抽出篝火堆上烧红的铁钎子,猛地烙在一兰的胳膊上。一兰屏住气,咬紧牙,一声不吭。

哈巴罗夫一筹莫展,泄气地走了。受尽摧残的一兰昏死过去。看押一兰的哥萨克叶菲姆卡走过来,浑身颤抖地说:“可怜的姑娘,醒醒吧!”

一兰被唤醒了。她挣扎着坐起来。叶菲姆卡端来一碗水,和善地对一兰说:“哥萨克不一样······我也是穷人······明白吗?”一兰感激地点点头。

“啪!”水碗被偷偷走来的哈巴罗夫一脚踢飞。“鬼东西,爪子倒很勤快。照手心给他五十鞭子!”哈巴罗夫命令两名哥萨克拖走了叶菲姆卡。

这时,索巴奇可夫跑来报告:“糟了!前边雅克萨城堡的人全部逃跑了!”哈巴罗夫一听,急令队伍快追。又对索巴奇可夫说:“你带十个兵把傲蕾·一兰押进雅克萨,等候我们。”

索巴奇可夫带十个匪徒,押着一兰向寂静的雅克萨城堡走去。一进城门洞,就触发了奥布库埋伏下的地弩,两个哥萨克中了箭,哀号着见了上帝。

索巴奇可夫逼着其余匪徒走进城堡。他让把一兰押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随后吩咐:“留两个人看守,其余出去搜索,弄一点吃的东西!”

一会儿,派出的匪徒个个空手而回。索巴奇可夫正在为吃不上饭发愁,一个矮个子哥萨克跑来报告:“十人长,我找到一个瞎老太婆,她有点穄子,我让她做成饭送来了。”

“瞎老太婆?!”一兰一怔,扭头看去,果真是妈妈安达金。老人家吃力地抱着桦皮饭篓走来。匪徒们饿狼似的扑向饭篓,才要吃,索巴奇可夫却厉声喝止了他们。


索巴奇可夫不信任地看看安达金,突然说:“叫傲蕾·一兰先吃!”安达金不禁一抖,接着冷冷地说:“怎么,不放心?好,我先吃给你们看。”说着抓起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索巴奇可夫疑虑顿消,和匪徒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兰趁他们吃饭的当儿,转身扑到安达金的怀里,大喊了一声:“妈妈!”

索巴奇可夫没吃完,便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叫起来:“不好了,我们中毒了!”安达金发出一阵大笑:“不错,这毒药饭,狗熊吃了也挨不过半个时辰!”她忍着绞心的疼痛,给一兰解开绳索。

一兰见匪徒们都中毒倒在地上,便对安达金说:“妈妈,我背你走!”安达金无力地摇摇头:“别管妈,你快走!······等打回来,把妈埋到黑龙江高高的江岸上!”说完,心脏停止了跳动。

天亮时分,哈巴罗夫垂头丧气地回到雅克萨,发现中毒身亡的哥萨克士兵,不由大吃一惊。他暗自思量:傲蕾·一兰要跑回去,可就糟糕了!

哈巴罗夫正急得团团乱转,一个哥萨克跑来:“报告大人,来了一个萨满。”哈巴罗夫心生一计:“好,我让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傲蕾·一兰!”他连忙吩咐把萨满带过来。

哥萨克押着西窝土萨满走来。西窝土自语道:“看样子象人,可为什么抢土地、吃人肉,杀害傲蕾·一兰呢?”哈巴罗夫狡辩道:“我们没有杀害她,她还活着呢!”

“活着? ”西窝土大为惊异。"是嘛,一兰信了沙皇的东正教, 我们把她放了!”哈巴罗夫挑拨离间。西窝土气得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她归顺沙皇了!”说完扭头就走。

这时候,死里逃生的一兰,飞快地奔跑在草原上。她要迅速回到部落,联合大伙共同抗俄。正巧,奥布库为寻找安达金从迎面走来。

奥布库发现了一兰,惊喜地揉了揉眼睛,喊道:“一兰!”山鹰似的从马上飞下来。一兰轻轻地叫了声:“奥布库!······”

两人相对无言。好久,奥布库才告诉一兰他在找妈妈。一兰噙着眼泪说: “不用找了,妈妈她死了....”奥布库听了,眼泪夺眶而出。一兰说:“泪水不能熄灭我们心头的怒火!”

一兰从奥布库的箭袋里取出一支箭,朝前方的一棵小桦树射去,箭中树干。奥布库接过弓,也射了一箭。两支箭并排钉在树干上。

奥布库用白色的玫瑰花编了个花环戴在一兰头上。这素洁的白花寄托着他们对妈妈安达金和爸爸希尔奇伊的哀思。一兰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痛,扑在奥布库怀里抽泣着。

一兰和奥布库牵过马要走,从树林中忽然闪出西窝土萨满。他把奥布库叫到一边,小声告诉他哈巴罗夫讲的一兰归顺了沙皇的事。

西窝土怒气冲冲地说:“不能和狐狸在一起,不能跟背叛祖神和乡土的人在一起!”奥布库听了,踉踉跄跄地走回来,看也不看一兰,跃上马背,独自走了。

一兰呆呆地看着远远离去的奥布库,眼神从悲凄转为坚毅。她拢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昂然向前走去。

奥布库回到山岗上,见乡亲们都默默地站在树林边,等他拿出对待“叛逆者”一兰的主意。奥布库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能认她,不能让一兰回部落!”

弗兰晶不相信一兰会背叛自己的部落,她难过地说:“不,不能这样!”恰杜里也说:“就是一兰真是叛逆,也要由我们多音部落发落她!”

额苏里部落的一些人不满地嚷道:“那就让她留在多音好了。我们是清白的,我们走!”这话刺疼了奥布库的心。他解下一兰的战刀,交给恰杜里,跃马喊道:“额苏里的人,走!”

诺木蒂和苏木蒂也随奥布库走了。一会儿,一兰来到了山脚下,顽强地向上攀登。恰杜里托着刀威严地说:“如果一兰真的背叛了我们,我就代表部落处决她!”

一兰爬上山岗,来到恰杜里跟前扶膝行礼道:“老爷爷,多音的女儿回来了。”恰杜里严肃地说:“树林不弃归鸟,鸟儿是不是忘了养育自己的山林?”说着把刀丢到一兰脚下。

一兰拾起刀百感交集。她仰面对着天空说:“这祖传的宝刀,不能杀死自己的女儿。应该用罗刹的血来染红这锐利的刀刃!”她挥臂举刀,露出臂上斑斑伤痕和烙印。

创伤擦亮了人们的眼睛。弗兰晶猛扑过去抱住一兰。大伙也都纷纷围拢过来,亲切地喊道:“一兰!”一兰悲喜交加,泪水唰唰地流了下来。

一兰带领乡亲们搭起临时帐篷。恰杜里对一兰说: “我们曾派人去宁古塔,请章京大人奏请博格德汗发兵打罗刹,可一直没等来.....”一兰说: “如果所有的部落合在一起,力量就强了。”

说办就办。一兰和弗兰晶骑着马去找各兄弟部落联系。她们满怀信心地奔走着。一天,她们发现了鄂温克猎队,赶忙追了上去。

不料,她们一提出联合,西窝土萨满扭头就走。扎木苏头人也不信任地说: “一兰的话有道理,可连奥布库也离开了你呀!”他一摆手,猎人们钻进了树林。

秋风萧瑟。一兰和弗兰晶来到江岸上,她们对赫哲族渔人说:“我们联合起来打罗刹吧?”赫哲头人僧格迟疑地说:“这话不能说不对。可是,姑娘,你的心我们看不见呀!”

僧格头人把篙一摆,十几只桦皮舟箭一般离开了江岸。弗兰晶急得大声喊道:“僧格头人,你听我们说完嘛!”僧格回头说:“等奥布库看透了一兰的心,我们就去找你们!”

大家都信不过,怎么办呢?弗兰晶提议先去找奥布库。一兰望着茫茫原野叹息道:“找不到他。听说他们到远很远的地方追罗刹去了!”


一六五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清政府派兵围攻了驻扎在乌扎拉屯的哈巴罗夫匪帮,沉重地打击了沙俄侵略者的嚣张气焰。

哈巴罗夫匪帮溯江溃退。奥布库他们紧追不舍。一天深夜,奥布库他们又来偷袭匪帮营地,不慎走露风声,被哥萨克匪徒团团包围了。

奥布库率领猎手们拚死突围。因寡不敌众,除了诺木蒂带几个人冲出包围圈外,其余的全部受伤被俘。

这天,一兰在帐篷里正呆呆地想念着沿江追击罗刹的奥布库,弗兰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不好啦,一兰姐!诺木蒂跑回来说,奥布库他们被罗刹掳去了!”

一兰快步走出帐篷,来到浑身是血、满面羞愧的诺木蒂跟前,说:“不能再上罗刹的当了。让我们把弓箭指向同一个方向吧!诺木蒂,快带路,我们马上到江岸去救亲人!”

在遥远的黑龙江岸上,哈巴罗夫威胁奥布库和被俘边民降服,我边民忠于祖国,宁死不屈。哈巴罗夫暴跳如雷,狂怒地叫道:“来人!按哥萨克的风俗,男俘虏淹死,女俘虏“劈分'!”

一群匪徒扑来,每人驱赶一名达斡尔猎手朝波涛汹涌的黑龙江走去。跟在奥布库身后的叶菲姆卡,用刀割断他手腕上的绳子,轻声叮嘱:“逃命吧,小伙子!”奥布库惊异地回头瞥了叶菲姆卡一眼。

滔滔江水吞没了达斡尔猎手的身躯。达斡尔妇女用手脚、牙齿和这伙野兽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黎明,诺木蒂领着一兰的马队疾风似的赶到江岸上。江风悲泣,江水呜咽,大家悲愤地看着惨遭杀害的亲人和血染的江岸,个个义愤填膺。

这时,侥幸逃命的奥布库已拚命游过黑龙江。被两个赫哲渔人发现,将他搀扶上岸。奥布库得救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奥布库和僧格头人在江岸上巡逻。一个赫哲姑娘押着一个哥萨克逃兵走过来。奥布库一看,愤喜地告诉僧格头人:“就是他,救了我,请放开他吧!”

叶菲姆卡告诉奥布库:“哈巴罗夫被召回国,由斯捷潘诺夫接任队长。眼下粮食吃光,军心涣散,我也想逃回老家去!”他喘了口气,向奥布库讲起一兰顽强不屈的动人事迹。

奥布库悔恨自己错怪了一兰。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原来是一兰得知奥布库被救,和弗兰晶找他来了。奥布库惭愧地说:“一兰,我错了!”

“一兰,没说的, ”僧格头人走过来说: "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一起打罗刹!”一兰高兴地说: “好!僧格头人,我们各兄弟民族团结在一起就好啦!”

在一兰的呼吁下,我国东北边疆各族人民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密切配合,协同作战。在江岸上,在树林中,出其不意地袭击沙俄侵略者。

一天,鄂温克猎手和达斡尔猎手凑到了一块。西窝土萨满抱歉地说:“一兰姑娘,神有时也会让鬼迷惑住呢!”一兰笑着说:“因为鬼是很狡猾的。不过上当只有一次!”

在我国边民的英勇抗击下,哥萨克匪帮内外交困,既无粮草,又无救兵,只得挖草根充饥。斯捷潘诺夫活象输红眼的赌棍,接二连三地向沙皇写信告急,请求援助。

一六五八年春天,清政府博格德汗派骁骑校玛占来到一兰的营地上。召集达斡尔、鄂温克、赫哲等部落首领,共商抗击沙俄侵略者的大计。

玛占传旨说,皇上嘉勉达斡尔各部边民保家卫国的抗俄行动。接着又把沙尔呼达大帅送的火枪、火药分赠各个部落,以补兵器之不足。各族猎手欢喜若狂,笑逐颜开。

最后,玛占号召各部落建造烽火台。遇到罗刹窜扰,立刻点烽火传信,一呼百应;另外派专差去松花江水师报信,军民协力同心,铲除罗刹。一兰和众首领纷纷响应。

玛占走后,一兰和乡亲们在离江岸不远的高地上修筑了城堡,用圆木架起栅墙。又在城堡中央砌了一座高大的烽火台。台顶油池里盛满了兽油和油松块。

这时节,垂死挣扎的哥萨克也在江边紧张地修造木船。斯捷潘诺夫亲自监工,他催促道:“我们的粮食弹药快光了。有了船,可以逃走,我们不能等死呀!”

为了夺粮糊口,斯捷潘诺夫带领匪帮乘黄昏去偷袭一兰的城堡。一兰在烽火台上发觉了敌人的活动,便派诺木蒂连夜去松花江水师报信,要水师从江上拦截敌人。

诺木蒂走后,一兰对恰杜里说: “老爷爷,罗刹来了。可他们在江边留了退路。为了拖住罗刹等水师赶到,把他们一网打尽,我想先不点烽火。”恰杜里点头答应: “应该这样。”

哥萨克匪帮开始鸣枪向城堡进攻了。一兰与奥布库带领猎手和少数火枪手严阵以待。敌人渐渐逼近,一兰下令:“射!”哥萨克匪徒纷纷中箭倒下。

连续几次进攻都被一兰他们击溃。哥萨克开炮了。炮弹把栅墙炸塌一个缺口。机智的奥布库立刻带领几名猎手冲出栅墙,悄悄向大炮后侧迂回。

一兰带领猎手也冲杀出来。她披着白色的斗篷,手持雪亮的战刀,杀得哥萨克节节败退。斯捷潘诺夫慌忙下令:“开炮!”


没等大炮再响,奥布库带领的小分队突然出现在炮位后边。哥萨克炮手被砍死,大炮也被掀翻了。

天渐渐黑下来,不甘心失败的斯捷潘诺夫又从江边调来几门火炮,把小城堡围了个严严实实。一兰见时机成熟,立即把乡亲们集中到烽火台前,点燃了烽火。

顿时,烽火熊熊,光耀夜空。斯捷潘诺夫看见这报警的信号,惶恐不安。他咬牙切齿地说:“生死存亡在此一举,狠狠打!”哥萨克匪帮气势汹汹地向城堡扑去。

面对张牙舞爪的匪徒,一兰从容镇定。她高擎火把,庄严宣布:“如果朝廷水师和兄弟部落赶不到,我们就要遭受天大的劫难。那时候,我们就与罗刹同归于尽!”

烽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黑龙江水。鄂温克猎手火速赶来;赫哲渔人的桦皮舟也从江上箭一般驶来。

又是几声炮响,栅墙又被轰开几处缺口。斯捷潘诺夫征妄地叫道:“傲蕾·一兰,认输吧!”一兰厉声回答:“强盗,暴风可以摧毁高大的苍松,可苍松决不会弯下它不屈的腰!”

匪徒们狂嗥着围了上来。一兰、奥布库、弗兰晶、恰杜里以及全部落乡亲岿然不动,仿佛一尊尊威武不屈的石雕。一兰高举着火把,准备敌人冲到眼前的时候,点燃火药箱,与敌同归于尽。

在千钧一发之际,兄弟民族部落赶到了,清军水师也赶到了。哥萨克匪帮腹背受敌,全军覆灭。斯捷潘诺夫仓皇逃命,被一兰用红翎箭射中,侵略者受到了应得的惩罚。

抗俄保疆的斗争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呼达代表清博格德汗嘉奖傲蕾,一兰一套盔甲,并答应把他们送回故土。

一兰和乡亲们返回故土。看着变为一片废墟的多音城堡,一兰举起手中的弓箭,斗志昂扬地对乡亲们说:“为了重建家园,保卫芳香的花朵和果实,我们永远也不要放下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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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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