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六年秋,川北通江县洪山塘一带,山山岭岭草木枯萎,野花凋谢。饱尝天灾匪祸之苦的老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备受煎熬,他们多么盼望能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啊!
一天,朱德率领一支百余人的革命军来到洪山塘镇,准备讨伐镇子以东六十里外人称“独眼龙”的洪口军阀刘南亭。
革命军到洪山塘的消息不胫而走,早被朱德威名吓破了胆的当地土豪劣绅都十分惊恐。洪山塘乡长罗德良是个与独眼龙有点亲 戚的大地主,见势不妙,暗地里向刘南亭通了风报了信。
当朱德从老乡那里得知罗德良的动静之后,心想:“先得稳住这些家伙······”便在当天晚上,一边派两个战士去洪口侦察独眼龙的情况,一边派几个战士把罗德良抓了来。
“本大军借道洪山塘,无心与你过意不去。但如果你执意胡为······”朱德话音未落,在一旁的高个子副官憋不住地吼道:“老子的子弹就不认人!”罗德良哆嗦着:“不敢,小的不敢!”
被副官猛的一拳推得踉踉跄跄的罗德良,出得门来,边走边嘀咕:“别威风,老子可在洪山塘坐镇了几十年······你等着瞧吧!”
为了不耽误主攻目标,革命军与洪山塘的土豪劣绅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他们在稍事休息之后,便于第三天的下午从镇南出发,直奔独眼龙的老巢而去。
革命军走出没多远,在三岔路口便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手提破竹篮,内装土碗竹筷,怀抱一吃奶的小孩,坐在路边呜咽抽泣······
朱德命队伍继续前进,他与高个子副官来到妇人身边:“大嫂,你在这里痛哭什么?”
那妇女见来人身着军装,肩扛火器,以为又遇上独眼龙那帮逆种!她悲泪如注的眼睛顿时燃起了愤怒之火:“怎么,男人被你们抓了,儿子被你们夺了,难道还非要我这孤儿寡母的命不成?”
高个子副官见妇人说话冲撞,感到十分委屈,拉了拉朱德的衣袖,催他赶队伍去。朱德向他递了个眼色,继续向妇女说道:“大嫂,我们可是专为穷苦百姓撑腰的啊··....”
妇人听来人说话和气,细看穿戴也和独眼龙那帮匪徒两样,语气缓和下来:“听说朱德的军队才是为穷人的,怎么你们也是····。”朱德忙亲切地说:“是的,我们也为穷人。”
“大嫂,谁抓了你的丈夫和儿子?他们都怎么样了?”朱德这一问,那妇人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讲了起来
“半年前,独眼龙刘南亭要扩大队伍。罗德良那龟孙子便把洪山塘的一些男人都抓去献给他当炮灰。那天傍晚,孩子他爹刚从地里回来,几个早就躲在竹林里的狗东西,一下子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地便把孩子他爹绳捆索绑地抓走了······
“没过几天,听人说,孩子他爹逃跑时,就被独眼龙给打死了·.....
“不到半月,罗德良的狗腿子来到我家,说“罗乡长大恩大德,可怜你家当家人不在,让你大儿子殷科去他家放牛,找碗饭吃吧!'他们不顾我的苦苦哀求,生拉活扯硬把儿子给拖走了······
“科儿一走,我气得好几天下不了床!儿子也思念我,有时偷偷回来看一下,我们总是母子痛哭一场!一旦罗家发现儿子回家,不是打,就是骂。以后他就很少回家了···.·。
“前几天,罗乡长又派狗腿子走家串户,说是朱德的队伍要来了,每家需捐粮出款以作抵抗用。他们就这样明抢暗偷,勒索钱财,连我家的几颗种子粮,也叫他们抢走了。我实在无路可走啊!”
朱德听了十分难过,当即叫高个子副官取出五块银洋,连同自己背的一袋干粮交给那妇人,说:“大嫂,我们就是专门来收拾刘南亭这独眼龙的!”
那妇人手捧朱德给她的银洋,放下孩子,急忙跪地磕头:“多谢好人哪!”朱德赶紧扶起大嫂,说:“快别这样,我们都是穷苦人!”
朱德又安慰了那妇人几句后,就追赶队伍去了。妇人深情地望着他们离去。高个子副官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对妇人说:“我们就是朱德的队伍!”
革命军在山沟里走了三十来里,来到一个三面靠山的狭谷,正好遇上昨夜派去洪口侦察后返回的两个战士:“独眼龙已知我们抵达洪山塘,现正加紧操练匪兵,岗哨也增加了两道。”
朱德听完侦察兵汇报后,沉思了一下,说:“我们不能去冲一头正在发怒的狮子,作战方案需要重新研究!大家原地休息吧。”
“刘南亭已经知道我们的主攻目标是他了,不过离这里还有三十里。”“对!暂缓几天。只能乘他不备的时候下手!”“我同意不用强攻······”一个作战方案分析会正在紧张地进行。
忽然,高个子副官前来向朱德报告,说有一个男孩一定要见他。朱德作了一个请他进来的手势。
高个子副官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娃带到朱德面前,介绍着说:“他就是朱德同志!”朱德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孩子便双脚跪下连连磕头:“多谢大恩人,多谢大恩人啊!”
朱德和大家都愣住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找我们?”朱德拉起孩子,亲切地问。“我叫殷科,妈妈叫我来感恩的。”朱德和高个子副官同时“啊!”了一声。
“你不是在罗家放牛吗?”“是的,今天上午回了一趟家,妈妈说你们救了她,要我来给你们带路。”“你知道去洪口的路?”朱德问道。孩子回答:“知道!”
“罗德良的表妹李氏是独眼龙的四姨太。他们两家关系很好。罗德良为了讨好独眼龙,经常叫我送这送那,有时连重要的信件也叫我捎去。”放牛娃滔滔不绝地向朱德讲述着。
“这么说,你前天也给刘南亭送过信了?”朱德急切地问。“是的,前天,罗德良叫送一封很重要的信,要我特别小心;除了信,还背去十只鸡哩!”朱德听完,随口骂了一句:“姓罗的,狗东西!”
“那,你一定很熟悉去洪口的路?”朱德平静下来,和气地问道。“少说也去过七、八次,连独眼龙手下只有六百人我都知道。”
朱德对孩子提供的情况很感兴趣,便把他拉到另一旁:“你怎么知道他只有六百人?”“前天,我送信去,在他家住了一夜。昨天早上,独眼龙正在对匪兵训话,我在旁边看热闹,被他发现了,挨了顿打。”
孩子接着说:“我正哭喊时,四姨太来了,她一把拉开我,吼道:打狗还看主人哩!我表哥家的放牛娃昨天送鸡来,二天还要送鸭子来,打死了,谁给你送?!”四姨太攥着我,冲着独眼龙挖苦道:“你就那么六百人,逞什么能!”
得到殷科提供的情况,朱德独自一人在那棵大树下来回踱步:“有六百人。”“新增的黄桷垭岗哨是必经之路。”“二天送鸭子。”······一个个问题一齐在脑海里翻腾。
朱德正在默然沉思之时,副官前来报告:“根据刚才得到的情况,黄桷垭口白天只有两个人站岗,晚上则是重兵把守·....。”
“黄桷垭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形,果然被独眼龙抢先占据了······”朱德又沉思了片刻,斩钉截铁地说:“所以,关键问题是白天吃掉黄桷垭!”
为了突破黄桷垭口,朱德设想了许多方案。最后他找来两个个子瘦小的战士,作了一番周密的布置······
在按部署作好了一切准备之后,半夜时分,朱德召集队伍作了简短的训示,然后命令道:“出发,清晨突破黄桷垭口!”
朱德一声命令,殷科背上买来的七、八只鸭子,两个瘦棱棱的士兵手提当地年轻妇女常用的褡裢,内装两件花衣服,由副官领路走在前边,朱德率领大队伍跟在后面,一行人马悄悄前进在黑夜的山间小路上。
天刚亮,他们来到黄桷垭附近,远远可见那垭口上隐隐的哨兵。这时,大部队已按预定计划作了隐蔽。朱德向两个瘦小个子战士使了个眼色后,他们突然变成了手提褡裢、身着花衣的“少妇”,真象回娘家的样子哩!
两个“少妇”待朱德、副官和殷科作了隐蔽之后,便沿路嘻戏追逐,直奔黄桷垭口岗哨,故意暴露在他们面前。
一个哨兵叫道:“你看,两只野鸡!”另一个哨兵说:“别惊动,让它自己飞来!”“少妇”见敌人的视线已被“她们”牵住,便故作羞色地转身向一个僻静的地方跑去。
哨兵眼看即将到嘴的“美味”飞了,便着急起来,端起枪边追边喊:“站住!再跑老子开枪了!”
两“少妇”见哨兵追赶来,“她们”边跑边回头,并不断发出“嘻嘻嘻”的笑声,故作勾引人的媚态。哨兵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中一个恼怒地说:“老子不看你们是女人,早就放枪了!”
朱德见敌人远离岗哨,嘘了一声暗号,整个队伍便迅速通过了垭口。然后,他与高个子副官又转身前去接应两个“少妇”。
两个“少妇”跑了一阵,来到一个大石头背后,干脆不跑了。“她们”找个合适的地形,朝哨兵追来的方向侧面坐下,并用哨兵听得见的调门嗲声嗲气地说:“来呀,我们在这儿哪,嘻嘻嘻。.....”
当垂涎欲滴的哨兵接近“她们”,正准备扑过去的时候,两个“少妇”已将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来吧,正等着你们哩!”两个哨兵大惊失色:“这两个“花奶奶”怎么是男的了?!”
两个哨兵正在呆头呆脑、魂飞魄散、高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只听“砰!砰!”两声枪响,两个脑袋便开了花。
已上前来的朱德和高个子副官迅速换上从哨兵身上脱下的衣服;两个“少妇”也更了衣,五人急速奔向刘家大院。
独眼龙的四姨太听见三里之外黄桷垭口隐隐约约传来了枪声,便急急忙忙地跑进卧室禀报还在睡懒觉的独眼龙:“南亭,枪声!枪声!该不是朱德他们来了?”51
胖得象猪一样的独眼龙,在床上吃力地翻了一下身子,睡意朦胧地说:“你表哥送信说,朱德前天晚上就要来,等于放屁!除非朱德是傻瓜,才会睁着眼睛来跳岩。白天无论如何是不会来的。”
四姨太撒娇地说:“我的司令,你还是起来看看吧!听说朱德的队伍都是神兵天将,说来就来的。”
“放心吧,我的宝贝!我这里是重兵把守,稳如泰山。刚才的枪声,准是兄弟们走火!”独眼龙捏了捏四姨太的脸蛋,又放心地眯上了他那只唯一的左眼睛。
朱德、高个子副官,由殷科带路,大摇大摆来到刘家大院门前。只见一个哨兵持枪站在院门外,大门两边的石狮子瞪着四只大眼睛,一挺重机枪正对门外架着,好一派森严的戒备状态。
仅仅五步距离,哨兵喊道:“干什么的?”朱德让殷科上前答话:“罗乡长叫我给太太送鸭子来。”说着,故意摇晃着背筐,几只受惊的鸭子便嘎嘎嘎地叫起来。
“这两位弟兄是?······”殷科忙说:“在黄桷垭口,有人抢我的鸭子,这两位长官打死了他。你没有听见刚才的枪声吗?他们见我带有罗乡长给刘老爷的密信,便一直护送我。”
朱德急忙掏出信来一挥,傲慢地说:“要面见刘司令!”副官凑近哨兵,诡秘地低声说道:“听说朱德他们打来啦!”
哨兵听了,又细看来人的穿着与举止,认定是自己弟兄,就做了个让进的手势。朱德三人便朝院内走去。
朱德三人刚爬完石梯,正欲跨门,哨兵突然又警惕地喊道:“站住!”三人一愣,站住了。“司—司令有言再三,任—一任何人不准进去!”哨兵结结巴巴地说。
高个子副官急步上前,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哨兵眼冒火星,骂道:“孬种!朱德来了,你的狗头抵得住吗?”“怠慢,怠慢!小的也是为了司令的安全嘛。请进,请进!”见哨兵神气已退,朱德他们便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殷科前面带路,三人来到独眼龙的大院内,只见在古树枝叶垂荫之下,花园草坪,亭台楼阁,绿瓦红墙,显得华美古雅,十分气派。
三人来到离内院门口大约三十步远的地方,微微转了两个弯,便见第二道岗哨。“狡猾的敌人,果然步步为营!”在朱德他们已看见哨兵,而哨兵尚未看见他们之前,副官便迅速地躲到一垛墙壁后面。
殷科首先上前,向哨兵喊道:“长官,这个长官说罗乡长有封很重要的信要你转交刘老爷。”
哨兵一看,是常来这里的罗家放牛娃,再想:“前面两道岗哨已放进来了,该错不了吧!”只管伸手来接朱德手中的信。
就在这一刹那,副官闪步上前,枪口对着哨兵的脑袋,轻声威胁道:“把枪放下!小声说,刘南亭在什么地方?”哨兵直吓得浑身发抖,一边放枪,一边说:“在—在他卧室,里面—就是”。
朱德和副官很快将棉花塞进他嘴里,用绳子把他捆在一棵树上。
这时,殷科有意将鸭子弄得嘎嘎大叫,高喊道:“太太,我送鸭子来了,快出来拿!我还要赶回洪山塘哩!”
四姨太听见鸭叫和殷科的喊声,急忙开门,眉开眼笑地朝殷科走来:“光几只鸭子,还有鸡吗?”“还有一封说朱德要活捉刘老爷的信哩!”
听到后一句话,四姨太脸色一沉,正想责备殷科,却看见两支手枪直逼而来,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倒退了几步。
还在贪恋被窝的独眼龙听见四姨太的惊叫,料定大事不好,一骨碌翻身下床,还来不及穿衣服和鞋子,慌忙从枕头下拿出两支手枪。
他双手举枪跑到卧室门口探头一看,只见四姨太瘫软在地,殷科用枪对着她;两个象他部下的人,平举手枪向他直奔而来。他以为下属哗变,便强装镇静哈哈大笑:“兄弟可别误会,有事尽可商量。”
朱德和副官径直逼来,刘南亭见势不妙,便迅速将龟头缩回,翻窗跳墙而逃。朱德两人追至卧室,不见刘匪踪影,判定必是从窗口逃走,于是也越窗紧追。
瘫在地上的四姨太,清醒过来。一看守住她的是殷科,便松了口气,说:“你是表哥家的人,我们是亲戚。我平日待你不错,那天南亭打你,我还帮你求情。饶了我吧,我一定给你好处!”
殷科冷笑一声,说:“太太,委曲一下吧!这可由不得我,等朱德收拾了刘老爷回来,看他怎么说吧!”“啊!朱德真的来了?我的天哪!”
说来凑巧,罗德良偏偏这个时候也来到刘家大院门外。认识他的院外哨兵谦恭地问:“罗乡长有何贵干?”“给刘太爷报信。”“你不是已托我们弟兄刚送来一封信吗?”“咹?没有这事!”
“乡长何必瞒我,刚才进去的呀!你家放牛娃还背了鸭子哩!”接着他把自己挨耳光的事都说了。罗德良越听越觉得大事不好:“唉呀,该不是朱德他们先下手了?”
“走,我们进去看!”罗德良跟着哨兵来到后院,见二道岗哨的哨兵口塞棉花,捆在树上,不禁吓得魂不附体。
罗德良再朝刘南亭卧室方向看去,只见他表妹瘫在地上,转身拔腿便跑。那提着火器的哨兵,边跑边喊:“来人啦!司令危险!”
殷科见是罗德良,怒从胸起,枪口对准仇人,“啪”的一枪,罗德良便应声倒地。
随着殷科一声枪响,门外“嗒嗒嗒”的机枪、“笃笃笃”的步枪声便一齐发作—事先埋伏着的革命军大队伍与独眼龙匪军也接火了。
朱德和副官跳下窗口,紧追刘南亭。真是“狡兔三窟”,刘南亭闪身躲进了老榆树下的地道。
朱德迅猛上前,用枪口对准地道口,喊道:“刘南亭,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同时吩咐副官去寻找地道的出口。
副官猜想地道出口必通院外,于是飞身上墙。谁知地道弯曲,并未在他估计的地方发现出口。他正站在墙头环顾寻找,却见独眼龙在另一垛高墙背后探头向他瞄准。
副官火速伏下,将大半个身子隐蔽在墙的内侧,以缩小目标。“啪!”独眼龙先用右手举枪射击,子弹从副官耳旁飞过······
“砰!”朱德一声枪响,独眼龙右手垂下,手枪落地······
独眼龙忍着右手的剧痛,左手一声枪响,击中高个子副官的手臂,随即副官的高大身躯从墙上滑了下来。
朱德又一枪,独眼龙左手的枪也应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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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殷科不再看守四姨太,快步跑到后院找朱德他们。找遍后院,不见朱德和高个子副官,便急中生智,拉着一根树枝荡出了墙外。
殷科急忙上前扶起受伤的副官。“快,捉独眼龙!”副官吩咐说。
殷科转过墙角,见朱德持枪押着耷拉着脑袋的独眼龙,便报告说,他也干掉了罗德良。“好哇,我的小英雄!”朱德称赞道。
朱德一边走,一边对刘南亭说道:“你不是天天念朱德吗?没等你下请帖,我今天就主动登门了,欢迎吗?”独眼龙战战兢兢地答道:“欢迎,欢迎,太欢迎了。”
朱德说:“既然欢迎,就要你立即做件事。”“恭候吩咐!”手伤剧痛的刘南亭,因不摸底,犹存一线求生之念,无可奈何地答道。
“你必须以你司令的名义,下令你的部下停止反抗,缴械投降!”朱德说。这时已上前来的高个子副官补上一句:“否则,再偿你一颗子弹!”“是,是,是,立即照办!”独眼龙答道。
朱德和高个子副官,将独眼龙带到靠后院围墙的一块高地上。只见远远近近,两军拚杀激烈,枪声、喊声如雷。
独眼龙声嘶力竭地喊道:“弟兄们听着,我刘南亭现以司令的名义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谁不听令,当受军法严惩!我的命令,各级照传。”同样的话,他喊了三遍。
这独眼龙的话还真灵哩!他的喊声传出不久,电闪雷鸣般的战场顿时风平浪静下来了。其实,那些被刘南亭抓来当炮灰的,早就盼着解甲还乡了!
结束战斗之后,朱德的军队抄了独眼龙的家。刘家大院,人进人出,分浮财,烧地契,热闹非常。昔日军阀纸醉 金迷的天堂,今日变成了穷人扬眉吐气的地方。
朱德从刘南亭的浮财中,挑出九套衣服、两条夹被和六十块银元,交给殷科说:“感谢你,小英雄,现在你可以回家和你妈妈团聚了!”
殷科又激动又有点生气的样子,嘟囔着嘴:“······我会带路,我又会打枪了,留下我吧!”
朱德也舍不得离开这孩子,说道:“那这样吧,你先回去看看你妈,如果她同意,明天我派人来接你。”殷科边走边回头说:“明天我一定来!”
红日升起,秋风送爽。兵强马壮的朱德队伍,告别了乡亲,唱着“除军阀,打土豪”的歌曲,离开洪口,浩浩荡荡地挺进在山乡小路上,又转入了新的战场。 |